不想起身,窗外的yan光洒进来直令人整个人都懒散至极。
没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崔京棠只淡道一声进。
来人一身青衣,却满身冷淡。
尤其那一双眼睛,像是昆仑山巅最纯的那抔雪,冷且清,看她与看众生无虞,没有敬畏也没有轻视。
他端着饭盘,淡声说:“主持命我给您送早膳。”
“我不吃祝国寺的早膳,全是素的,”崔京棠看着他,来了点兴趣,“你叫什么?”
“谢羲。”
谢羲回答道。
崔京棠说不吃,他便真不再劝,点点头,“既然太后娘娘不用膳,那我便退下了。”
“等会,”崔京棠看着他茂密乌黑的头发,并不像出家的,那大概就是带发修行,她怎么不知道京中有哪个谢家还有这样的郎君,她问得很直白,“你是哪家的?”
谢羲微愣,他深深看了崔京棠一眼这才说:“会稽谢家。”
那是在江南一带了。
崔京棠只去过一回江南,可奏折里也没少看江南的豪门望族,会稽谢氏旁支行商,主支从政,吏部尚书似乎出身于此,算是会稽谢氏最有出息的族人。
不过吏部尚书为人刚直,很少提及家世,更别说家世上的影响了。
“谢禄是你什么人?”崔京棠想起吏部尚书的名姓。
谢羲回:“是在下叔伯。”
崔京棠对他没了什么兴趣,人也倦怠得很。
昨晚上同王知峪厮混了许久,她确实舒服了,但是整个人也疲乏至极,没忍住r0u了r0u眉心。
谢羲眸光微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端着早膳出去合上了门。
崔京棠想起谢禄那令人头疼的一件事不说清楚就决不罢休的x子,突然便觉得对b之下,谢羲贴心得很。
崔京棠说不愿用寺里的早膳,暗示自己要用荤腥,他也没劝一句,闷不作声就走了,不会惹她烦恼。
不过,说不得也是谢家这位是真超凡脱俗,懒得多言,崔京棠管不着,她只撑着下巴看窗外缤纷落花。
祝国寺种的是玉桂,风一吹淡h的花瓣便簌簌地落,花香跟着飘进屋子,同屋内的檀香混到一块儿。
门前的侍卫替她带来了快马送来的早膳,说是皇帝为表孝心,亲手写下的单子让御膳房做的,做完之后又三催四催着身边的近卫送来。
楚崇觅虽是九五之尊,却依旧如浮萍,他是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讨好崔京棠天经地义。
很显然,他也确实对崔京棠的喜好下了功夫,她面前的大多是扬州菜,一道j汁煮g丝,入味鲜美,与她平日里吃的口感不太一样。
崔京棠多看了眼,问道:“g0ng里新来了扬州的厨子吗?”
落苑恭敬地回答:“禀娘娘,这是陛下自己下厨房做的。”
崔京棠扬眉,“他做的?”
“说是陛下今日起了个大早,特意在御膳房做的这一道,还有一道蟹粉狮子头也是陛下为娘娘做的。”
崔京棠不置可否,只夹了口狮子头,又喝了口小米粥,眼角露出点满意的神情。
好吃是真好吃,b楚意南做的好吃。
楚意南以前为了讨好她亲自下厨,差点把御膳房给炸了,御膳房总管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他只一脸y沉地看着自己的手,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楚意南无论做什么都要争个优异,大概是不敢置信自己在下厨这事上居然半点天赋也没有。
动静闹得太大,最后他是被崔京棠亲自过来赶走的。
平日里御膳房总管与她私交甚好,每回都可劲儿钻研合她心意,楚意南他劝不动,就g脆来崔京棠这里告状,抱着她的腿痛哭流涕一顿控诉。
崔京棠被吵烦了就过去把楚意南拉回去了,还嘲笑了他许久,笑得他满脸通红。
自那之后楚意南再没去过御膳房。
不过后来御膳房的赏赐多了许多,大概是因为楚意南发现他们竟然请得动她来寻他。
过去他还会与她针锋相对,后来渐渐在她面前便失了棱角,哪怕被她讽刺也不过包容笑笑。
想到这里,崔京棠用膳的心思淡了许多。
她伸了个懒腰让人把这里的东西撤下去,大概王知峪那头确实出了什么急事,否则楚崇觅的东西是送不到她面前来的。
崔京棠当然知道王知峪对皇帝的冒犯,可她不在乎,因为他仗的是她的势,是她手底下最忠心的狗。
崔京棠本就一直在恶意对小皇帝施压让他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有异想天开的想法,王知峪和他ai怎么斗怎么斗,崔京棠倒是乐见其成。
十八
崔京棠又在祝国寺待了两日。
这里方便她躲个清净。
前段时间杀人杀多了,每日上朝御史总会有意无意地劝谏她行仁政。
崔京棠听得脑袋疼,她有时候很想砍御史,但是难得的一点良心觉得他们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