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比如开同学会这样的聚会。

    “我知道啦。”我忙着手里的活，一面挂掉电话。

    “尤尼。”同事拍了下我肩膀，“燕总找你。”

    我感谢她，一面起身去部门经理的办公室。燕总，燕巧可，算是我师姐，并不是同样专业，只是在社团活动上认识。我大学毕业后都不怎么和大学同学联系，又不长居在大学所在城市，搬到省市这边。还是当初跳槽才重新与燕师姐联系。只觉得凑巧。

    燕巧可打算让我跟着她出差，我有些诧异，看她递给我的文件，我才知觉项目合作的公司是郭子桦家族集团下的子公司，忙碌到这时候我才发现项目的总负责人是郭子桦。我只好答应，并不觉得我有几大用处，尤其是这种牵涉巨额资金的投资项目。但人在屋檐下，只能接手燕巧可的文件。

    我只做文职工作，在这边上班也有五年了，除了随着工龄上涨的工资，我不热心去经营人脉，职位倒没什么升。

    周五人心浮躁，临近下班时间，同事都接连走人，我看了时间，没接到林业安的电话，收拾桌面拖延了一会。去电梯间遇到燕巧可。

    “燕总。”我向她打招呼。

    她拎着公文包看手机，看我一眼点点头，“打扮得挺好看，要去约会啊。”她随口说。

    “同学聚会。”我怕她误会，又说“高中同学。”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时电梯间开了，里面人又多，我们就止住了交流。

    我在一楼出了电梯，走出大厦大门口刚好看见林业安的车，黑色的古早版本的凌志。

    林业安简单地和我说到了什么人，几乎高中同班同学来了八成，没能赴约的大多数在国外定居，我在临时加的聊天群里能看见他们大发遗憾。林业安和我说高中同学小圈子还是那几个小圈子，因为他们都留在省市读书，倒是我和几个同学去了外地，这些年我也只和当初玩得较好的同学有联系，彼此都知根知底。

    “这次的地方还是老班长提议。”林业安说。

    其实我知道，想必是许竟康出面，不然哪里安排得下近三十人的聚会。

    我应了他一声，恰好手机弹出信息，是李澳闽回复我，我早提前和他说周五我有聚餐，他今晚有公司安排的应酬，信息上说让我好好吃饭。

    林业安道：“你们没有打算去哪里蜜月吗？”

    我说：“可能没有这个时间，李澳闽挺忙的。到时候去加州走一走，就蛮好了。”

    “唔。”林业安推荐了几个地方，是加州周边的旅游景点，他大学毕业后去了美国念研究生，先是在硅谷、西雅图工作了几年才归国。也是他回来后才知道他与许通的关系，通常我们电话、邮件联系不会提及很私生活的讯息，一方面是隐私，不方便在网络上留文字痕迹。

    星期五下班正常车水马龙，还好不塞车，出了环城北路，又开大概半小时时间才到地方。农家乐山庄建在市区郊外，林业安随着保安指挥停车，停车场已经停有许多车，准确说有很多豪车。

    林业安调侃：“看来大家都是人上人了。简直看了害怕。”

    我笑一下，就读的高中是当地的私立老牌学校，本身在校学生的家庭环境都不差，毕业后大都进入自家企业，哪里会将日子过得差劲。

    一边走进去山庄，林业安上下打量我，说我穿得还算体面。我连续被他连环call了几日，当然不敢敷衍。我没有很高级的审美，还是李澳闽替我搭配的衣服。

    我和林业安进去，露天场景很空，人聚在饭厅。找到好友才知道，今天被包场了。

    很普通的聚会，与往常没有区别，只是多了一个人，高中同学很友善地将我与另一个人分开，即使知道他是今天的东道主。最后还是遇到了。

    我顾着吃山庄的菜，味蕾与胃一起被满足，炖鸡汤，炒时蔬，最有味道的是白切鸡，香得鸡味。

    饭后我们聚在露天外厅，晚风很舒服，老板又送上来新鲜的果盘与零食。

    我正吃着，听见有人低声地叫我，抬起头发现隔壁临时坐着一个人，他还是那么好看，许竞康。

    “好吃吗？”许竞康问。

    我说：“很不错。”

    “我之前吃了一次，觉得味道不错，就提议不如在这里举办同学会。”他继续说，仿佛和我相处多年一样在聊天。

    我听他话里的意思，原来这十年他也有回国，只是不联系旧友，包括我。

    当年怎么不堪，只要他和我说，我未必不能理解，我们之间未必不能和平的分手，何必要用最伤害我的方式。

    当晚，我们只接触了这一次。林业安和好友来找我，说一起去后面的鱼池看，我就答应了。

    后来，他也没有再找我。

    林业安送我回家，到了小区楼下，我准备打开门，林业安叫了我“尤尼”。

    “怎么了？”我回头看他，今天我们两个都没有喝酒，他很清醒，我想他有一些话要说，不可能是关于许竞康的，只是我们很久不交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