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带着青铜面具的蒙面人的容貌在记忆
中闪烁,他不敢再多回想,只要一经想起,脑海中便会回响起无数风火雷电,血
腥厮杀或者走过那个长长地道时,耳畔缭绕着的鬼哭和悲鸣。
也是这个人在自己的身上种下了生死咒,告诉了自己施咒的方法。
在这个关头,他却莫名地想起了以前看过了许多戏剧,那些说要金盆洗手再
不过问江湖的人,通常都在归隐之前不得好死了。
自己也要堕入这个诅咒了吗?洪水般的恐惧吞没了他。
「你还记得我啊,算你有点良心。」
殷仰看着他,露出冰冷的微笑:「那副天底下几乎是最完美的身子让你爽了
这么几十年,也该付出点什么了吧。」
「你……你想做什么。」
道士小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杀我没用的……邵神韵已经破了那个咒了…
…别杀我……」
殷仰微微蹙眉,他望向道士小妖,看见了他心中那颗黑色种子,分明还在。
他微微讥笑:「邵神韵派你来和我玩空城计?未免太过小瞧在下了吧?」
道士小妖又惊又惧,他望向了身边的妹妹,小狐狸向他身后缩了缩,不再看
那个人一眼。
殷仰也懒得废话,对着道士小妖轻轻弹指。
一更雪白的弦线洞穿了他的肺腑。
妖尊宫中响起了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殷仰看着目呲欲裂的道士小妖,咦了一声,再一弹指。
一根黑色的弦线贯穿了他的心口。
道士小妖嘴角剧烈地涌出鲜血,他艰难地回头,想要多看几眼小狐狸。
小狐狸紧紧地篡着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殷仰面色微变。
原本那粒黑色的种子会随着道士小妖生机流逝而破碎,从而影响到另一头的
人。
但是那粒黑色的种子却坚如磐石,丝毫没有破碎的痕迹。
殷仰再次弹指,不再去欣赏别人死去的动作,黑白弦线在他身上贯穿出许许
多多的血洞。
黑色的种子倏然破碎。
殷仰还来不及心喜,便看见那黑色种子上,隐约开成了一朵雪白的花。
空空荡荡的妖尊宫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影像。
一个有着倾城之姿的红衣女子立在殿中,看着死去的道士小妖,看着站立着
的殷仰。
那是邵神韵留下的虚影。
「邵神韵谢过首座大人解开封印,还赠了北府这般大的大礼。妾身谢过了。」
说着,她学着那宫女的样子盈盈地施了一个万福,脸上却是不屑与嘲讽。
殷仰一掌拍碎了那个虚影,甩袖离去。
生死咒被破除的可能性他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事到临头依旧有些不甘。
不过无妨,这也不过是围杀局中的一环罢了。
该死的终究还是要死的。
他身子一动,自界望山而起,化作一道白虹朝着南海掠去。
他来得很快,去得很快。
只留下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妖尊宫中,道士小妖浑身是血,又有的血从喉咙口涌出,将他的牙齿都
染得猩红。
他痛苦地看着小狐狸,像是想要记住她的脸。
小狐狸垂着头,抱着他。
鲜血染红了她粉白色的衣裙。
她看着道士小妖,眼睁睁地看着他从生龙活虎到彻底死绝。
她替他合上了眼。
「你知道吗?」
小狐狸看着道士小妖,轻声道:「我是神韵姐姐派来杀你的呀。可是最后也
没有轮到我动手呀。」
她抱着他的尸体,轻轻抬头,不由想起次和邵神韵见面时的时候,她问
自己能不能藏住狐狸尾巴。
「我藏住了呀……」
小狐狸仰起头,看着高高的大殿之顶,喃喃道。
「可是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啊。」
她知道邵神韵的许诺,知道从此以后自己的家族甚至会重新成为北域的大族
,自己光耀门楣,是族中的骄傲,甚至可能成为新一代的狐妖女王。
但是她却开心不起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道士小妖死去,看着丑陋的脸和死不瞑目的眼。
心里空空的。
她忽然想起了那一夜他给自己唱的歌。
「黑夜里的青鸟呦,替我衔束花。昨天去的雁子啊,风不清南北方。……山
崖上的黑石硬如铁啊,替我取来磨钢刀。一刀噼去那黄泉水啊,一刀噼去那铁嵴
梁……」
血水铺地的妖尊宫中,小狐狸轻轻地哼唱起来。
她没有再隐藏,用三条毛绒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