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姝在他怀里睡着了。
天快亮了,约安拉好窗帘,把她的被子盖好,将房门上锁后,他回到马厩,钻进了掉在马粪里的棺材。
这种行为也有点赌气的成分在,约安其实希望她过来找他,但他同时也希望她得到惩罚,比如鞋上沾满粪便之类的。这赌气几乎赌上了他的命,如果有吸血鬼猎人路过,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棺材里的味道很难闻,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他也能睡着,因为他无法抗拒白天的睡眠,就如同不能抗拒死亡。
约安是在傍晚醒来的。
他打开棺材,小心地查看着四周的情况,屋里一片漆黑,只有蜡烛在亮。郦姝坐在桌子前吃饭,应当是面,她用叉子卷起来吃,看着还有点不适应这种餐具。
听到他醒来,郦姝眨眨眼睛,看他走出了棺材。棺材干干净净,还有一点清新的柠檬味,约安本以为她改过自新,但是看到她手里握着大蒜时,约安的额角绷紧青筋,郦姝也看了看手里的大蒜,她摆手道:“我是配着面吃的。”
“配着面?怎么吃?”她真会找借口!
哪知道郦姝吃了一口面,然后嚼了一口大蒜,约安看得眼冒金星,郦姝略带无辜的望着他,默默将蒜头放进了背包。
等她转过头去,约安不在了,但是他也没有出门,郦姝清理了大蒜味道,然后推开了棺材。
“nokissnofuck”约安说完就扭过身去了。
看来他确实讨厌大蒜,这个惩罚对她而言可以说是剜骨之痛了,她摇晃着他的手臂,试图将他摇起来,看他无动于衷,她甚至两只手一起摇他,约安愤恨地坐了起来,郦姝立刻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天亮了就试一试吧?”
约安还不想被做成烤rou串,他持有怀疑的态度,郦姝说:“相信我,我不骗人。”
诚实是一种美德,郦姝浑身上下都是。
约安将信将疑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她问:“现在赶路吗?”
“嗯。丢掉你的蠢驴,我们就出发。”
“别记恨它了,它也不是故意的。”
约安是指桑骂槐罢了。
郦姝并不清楚,她结清钱款,带着他走到马厩,然后将他们的马牵了出来。后面的推车本来是为了托运棺材的,既然这种方式行不通,郦姝便将推车留下了。
在出发之前,约安打算采买一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他昨晚买了一些新衣服,梳妆打扮也算是对金主的尊重,然后便是路上需要的武器和装备。他搞到一把手弩和一柄长剑。约安更擅长下毒,不过面对凶狠的野兽时,粗暴地捅穿它们的肚子才是上策。
他有些储备的钱财,大头当然要郦姝出,她住得都是好房间,也不讲价,有钱烧得慌,他不会做那个冤大头。至于别的…约安想过要给她买一些东西。她在路上左顾右盼,对那些花里胡哨的首饰与衣服全然不感兴趣,但是她很贪吃,总是被食物的香气勾引走,约安便去了一家火腿店购置了能够久放的rou干与干粮,他不需要吃这些,郦姝也发觉这是给她买的,她还高兴了很久。
然后就是地图和旅行手册了。约安从书店购置,还坐在咖啡厅中好好研究了一番。
郦姝则负责喝咖啡和看美女帅哥。
她从不计划自己的旅行,一路上也碰到很多状况,她都能化险为夷,她只知道自己要去西方,因为向东是回家的路。约安比她要谨慎得多,一路上可能出现的状况都被他计算入内,等到他准备好他们才离开咖啡馆,牵马继续向北。
来到圣索沃郡的北门,郦姝意外遇到了昨晚的男人。他正在与人交谈,看到她时,男人露出惊喜的表情,他大跨步过来,一把将郦姝从地上抱到怀里。
“它消失了!诅咒!”男人紧紧抓着她的肩膀,开始用亲吻给她擦脸,郦姝被亲得很痒,她的笑声都被男人堵回嘴里。
深吻结束,男人捧着她的脸,眼底shi润地望着她,一遍又一遍摩挲她的脸颊,他提出给予她一些报偿,郦姝摇摇头,笑道:“不用谢,再见。”
和对方告别后,郦姝想要重新拉回约安的手,被他下意识躲开了。郦姝歪着头瞧他,约安始终看向前方,在她第二次尝试和他牵手时,约安没有拒绝,任由她握了上去。
穿越北边的城墙,能看到一片靠海的shi地与山涧,约安仍打算走大道,那些不为人知的捷径就交给不怕死的探险家去探索吧。
约安跨坐上马,他的腿长,跳到马背上不成问题,不过郦姝就需要一点技巧了,以往她是用飞的,但是看着约安伸出来的手,她没有催动任何法术,让他将她拉到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