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复成用袖子蹭着自己的眼睛,气息发着抖,肩膀一颤一颤着,他开口说道。
白复成曾经…我们无比亲密,如同一个大家庭的兄弟,不可分割的整体,可现在呢,互相靠近只有血溅彼此一身!
于先词黑白色的身影躺在盖着白布的沙发上,他闭着眼睛,睫毛上沾着几滴泪珠,他紧皱着眉头一翻身子,浑身蜷缩着。
陈华伟无色的脸庞带着微笑,笑容透着无奈的感情,他从沙发上站起身,目光炯炯得望着前方,他一歪头,脸上俏皮的神色却显得格外伤感,轻声说道。
陈华伟(中年)先词,让我们像初见那样道个别吧。
于先词深吸一口气,扭回头看着白复成,他眼中又恢复往日的锐利与冷淡,眼珠动着,他双手搭在膝盖上,开口说道。
于先词四一二不是源头,大家的理想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国民党是正统,各说各的话,分裂是必然的,今天你和我说得这番话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说了,到我这里为止,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觉得不合时宜,就靠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件事情上,双方本就没有对错,各走各的路而已,按他们共产党的话来说,我们不在一个阶级。
陈华伟无色的身影在四处盖着白布的房间中仰起头哈哈笑着,声音形成一阵阵回音,他点着头抬起手一敬礼,轻声说道。
陈华伟(中年)允许归队。
说着,于先词站起身,低下头整理着身上的军服,他将头顶的军帽一摘,捧在怀里看着,他的手指划过军帽上的白日徽章,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于先词好好休息,党国不用你,我用你。
于先词的脚步走出门口,他耳朵动了动侧头看向一旁,窗帘起伏,风铃回荡,只见陈亦灵蹲在墙壁旁,头埋在膝里,轻微的哽咽声传入耳畔。
于先词皱了皱眉侧头一看坐在床边的白复成,他眼珠动了动,扭回头将军帽盖在头顶,他屈下身,缓缓抬起手一拍陈亦灵的肩膀,轻声说道。
于先词亦灵?
陈亦灵缓缓抬起头,不时一吸鼻子,于先词笑着望着她那副模样,眼眶红红的,涕泪的痕迹在脸上,于先词从兜里掏出手帕递到陈亦灵面前,轻声说道。
于先词擦擦吧,脸要哭皴了。
陈亦灵嘴角动了动,眼中闪着泪光一吸鼻子缓缓抬起手接过于先词手中的手帕,于先词低下头笑了笑,缓缓直起身,开口说道。
于先词你还记得吗,亦灵,小的时候,我抱过你,白复成逗你玩过,把你惹得哈哈大笑。
陈亦灵手里攥着手帕擦着脸,眼神愣愣地抬起头看向于先词,于先词一挑眉,身体一仰探出头看着坐在床边的白复成,他嘴中“哎”得一声。
白复成一皱眉侧头看向门口,只见于先词眼珠一偏,一只眼睛一眨,白复成愣愣地望着他,于先词舌头一弹牙堂,白复成低下头笑了出来,摇了摇头。
于先词缩回身子蹲在地上,手缓缓抬起握住陈亦灵的肩膀,他抬起另一只手对着病房里一指,陈亦灵愣愣地看着他,双手缓缓撑在地上,顺着于先词的手看去。
昏黄的灯光徘徊在于先词和陈亦灵的脸上,陈亦灵的头从门口探出,只见白复成趴在床尾,两根手指立在床尾的横木上,随着他两根手指在横木上行走,陈亦灵眼珠动了动笑了出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一阵阵风拂过她的发丝,于先词侧头看着她的笑脸,缓缓直起身,白复成的两根手指行走着,突然一根手指一歪,吊在横木上挣扎着。
于先词转过身朝着远处走着,听着身后传来陈亦灵那一声声宛如铃铛般的笑声,板着的脸也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陈亦灵仰起头哈哈笑着,一阵阵风将她的发丝泛起涟漪。
白复成也将头顶在床尾横木上笑着,陈亦灵感觉肩膀上空落落的,侧头看向冗长的走廊,在一阵阵黄色光芒照耀的长廊中,于先词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陈亦灵脸上的笑容逐渐收起,缓缓站起身,脸上只剩下一抹淡淡的微笑,她扭回头,久久凝视着靠在床尾笑得浑身发抖的白复成,她一吸鼻子,用手帕擦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陈亦灵你俩真无聊…还跟逗孩子一样…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停在中央党部门口,于先词双手抱着胸口,头靠在墙上,于宝茵手手中握着一支笔与一个本子,陈博术坐在审讯桌另一张椅子上,眼珠透着锐利,白光扫过他的脸庞。
一个人坐在电台前,一束白光照在他的头顶,他的脸庞被模糊成黑影,电台不断发出滴滴嘟嘟的声音,他头上戴着耳机紧皱着眉头听着,手搭在桌上不断发着抖,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着。
钱壮飞的声音发着抖,口中喃喃着:
“顾顺章…叛变了…”
他深吸一口气,一下将头上的耳机摘下,一下抓起桌上的纸大步走向远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漆漆的门口,门缓缓关闭,发出嘣得一声。
几个人将棕色的木门推开,天花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