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紧攥铁栏的手逐渐下滑,他低下头小声说着:
“我只是等不起了…多少年了…兢兢业业…奉献…曙光究竟在哪?马克思欺骗了我们!”
白复成瞪大眼睛,他一下将铁门拉开,抬起脚一踹那个人的腹部,他左右看着一下抄起一块石头在那个人的头上砸着,他不断怒喝着。
白复成你在这里迷惑我们!迷惑我们!我让你不老实!不老实!
那人抽搐着逐渐闭上眼睛,头上鲜血淋漓,白复成缓缓站起身,他黑白色的身影在白光里,周身尘埃起伏着,他一下仰起头大喊一声。
白复成给我拖回牢房!
白复成的身影晃动着,几个狱警推开门跑进审讯室,他们看着白复成脸上的鲜血,又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他们深吸一口气躬下身拽着那人的胳膊拖住审讯室。
白复成大口喘着气,缓缓屈下身蹲在地上,他仰起头,侧脸逐渐重影,他的头靠在墙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四面逐渐恢复彩色。
监狱的大门被缓缓拉开,陈博术站在监狱大门门口看见几个洋人走出,他和几个洋人交谈着,他们不时哈哈一笑,陈博术和他们握着手,开口说道。
陈博术是嘛!不过是误会一场!
那几个洋人也拍着陈博术的手,恭敬地说着:
“陈先生为了我们亲自跑一趟,不胜荣幸,我们没什么事,我们一定会回去和大使馆说明情况!”
远处传来一阵阵车轮咕噜咕噜的转动声音,陈博术和洋人们愣了一下侧头看向监狱大门里,他们的嘴唇张着仿佛被定格,只有车轮声依然响彻,与他们不时起伏的发丝证明着时间没有凝固。
只见几个狱警推车几辆推车缓缓前进着,荒原的草丝左右摇摆着,一辆辆推车推出门口,划过他们面前,陈博术愣愣地看着。
红通通的夕阳照着那几个推车的狱警的后背,推车的草丝在风中不时一掀,白复成缓缓睁开眼睛,眼泪在眼眶打着转,他缓缓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朝着远处缓步走着。
陈忠红我的父亲…在一九三零年真正体会到了潜伏敌营的残酷,他本该因为将重大情报传递而沾沾自喜,可他万万没想到,会再次遇见自己的同志,那个同志如果不叛变,他完全不用沾上无辜人的鲜血,可他为了不让姥爷怀疑他,导致国军密码本更换,刚传递出去的情报就要作废,他不得不将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杀人魔…
陈忠红好在…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国军几次围剿江西,党中央提前破获计划,四次反围剿次次成功。
几个狱警手中握着铁铲,他们在荒原中不断刨着土,土堆洋洋洒洒地在空中散着,陈博术和洋人侧头望着白复成缓缓从铁门走出。
一个洋人大步走到白复成面前,他双手攥着白复成的衣领用外文嘶喊着:
“你怎么能杀你国家的百姓!”
白复成神情恍惚,陈博术默默地看着他,白复成笑了出来,一下抬起手将那洋人推开,他抬起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开口说道。
白复成就怪这些共党嘴硬的很,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白复成仰起头哈哈大笑着,眼角带着晶莹的泪珠,他一甩手大步朝着远处走去,那个洋人在他身后叫骂着:
“你就是个疯子!杀人狂!”
陈博术侧头看着白复成在红色夕阳下的背影,他神情复杂,一转身缓步朝着远处走去,只剩下洋人在身后互相叫骂。
风声呼啸着,铺在尸体上的草丝随着风飞向半空,在红通通的夕阳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舞,一具具尸体逐渐裸露,狱警们抬着尸体朝着坑里一扔。
推车车板上的鲜血,再也抹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