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断红闭上眼睛,她双臂伸开,几只蝴蝶瞬间兵分两路随着她抖动的手指飞舞,几只彩色的蝴蝶从院中飞来,随着领头的白色蝴蝶加入队伍,王断红将腿抬起,她的手举过头顶,身上的衣服被风撑开。
蝴蝶成群结队地落在她的胳膊上,王四福的手指轻轻一翘,白蝴蝶一抖翅膀,在半空旋转着,落在了王断红头顶。
伍公庸侧过头看向王升,他无奈地一耸肩,他抿了抿嘴开口说道。
伍公庸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王断红将门一推,她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棍子末端系着一根绳子,绳子末端绑着一个纸片,王断红抓着棍子向前奔跑着,王四福哈出一口气将报纸放在沙发上。
伍公庸哎呦一声,他抬起手轻轻一抽自己的嘴巴。
王升(中年)咱们的故土已经兴办学堂,什么男子,女子,皆可上学也,您要是讲老祖宗,那我可就得和您说道说道这句话的前一句了。这男子,有德便是才。
两个人的身影坐在门口,蝴蝶在两个人的上方盘旋着,白光模糊了二人的身影,黑漆漆的。王四福侧过头望着托着腮看着院子的王断红。
王四福将沙发上的报纸展开,他将报纸翻了个面看着上面的几个大字,王四福的神情变得凝重,他的手指来回捻着纸张,报纸末端微微发着抖。
几只白蝴蝶似乎从白光尽头飞来,它们连成一条线,随着王断红的手移动着。王四福脸上逐渐露出一抹微笑,他站起身缓步走向白光尽头。
王断红(幼年)昨天的喜悦仍然在我心里,那是父亲第一次苦口婆心对我说了那么多话,那个时候,我懵懂的理解了大概,却永远体会不到其中的深意,我想我会明白。
伍公庸向椅子走着,他边走边抬手挥舞着,他仰起头高声喊道。
伍公庸臣以为…
王升(中年)按您这表层意思之解,莫非是讲,无才有德而真男人也?世上哪有这般扯淡的事,一个个都是大好人,大字不识一个的真才子,那不乱套了吗?您说呢?
王四福低下头看着王断红,他笑了出来,轻轻点了点头抬起手一摸王断红的头发,王断红将头一缩,一下将门关上,啪得一声,就听得里面愈来愈远的脚步声,直到消失在尽头。
王断红的影子被白色的光线拉长映在墙壁上,王四福愣愣地看着王断红的身影,随着一阵风吹过,将二人前额发丝翻起波浪,王断红转着身体,一阵阵风摇曳着棍子上的纸片。
王升笑了笑,他将胳膊搭在桌子上,他一吸气侧过头看着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的伍公庸。
伍公庸侧过头看着王升,他咧开嘴嘿嘿笑了,露出几颗已经黑了的牙,他一歪头,辫子在他背上一摆。
王断红将手中的棍子丢下,蝴蝶瞬间乱了阵脚在她周身胡乱飞舞着,王断红一挑眉,她抬起一只脚,双臂抬起,手指如同弹钢琴一般快速摆动,她站在一束白光下,身体旋转着,蝴蝶再次连成一条线,随着她的手指旋转着,王四福站在王断红身边微笑地看着她。
他抬起手一抹眼睛,一吸鼻子,耳畔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望着远方,只见王断红站在门口,周身被门口白色的光线包围,她挥舞着手中的棍子,那纸片一抖一抖像蝴蝶一般,它在空中仿佛有了自己的方向。
!我一会出来给你看!
随着她的手一起一落,蝴蝶就像波浪一般,王四福缓缓抬起手,一只蝴蝶脱离队伍,落在他的指尖上。王断红睁开眼睛,她微笑着,学着王升的模样将腿向后伸去,白色的长袖如同白鹤的翅膀抻开。
王升听后,他没忍住哼哼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他侧过头看向愣神的伍公庸。
王升(中年)别伤了身子,您坐。老祖宗说得是没错,只不过老祖宗的传统是讲为人谦卑不是?那么这句话是否也可以那么理解,女子如果有才学,不卖弄,才是真正的德呢?
王升(中年)我知道没皇帝您心里不习惯,但是您要知道,新时代来了,改改吧。
王升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伍公庸,他开口说道。
王升抬起头望着伍公庸,他笑了笑,他将腿上的长袍一挽,腿翘起迭在另一条腿上,他侧过头一看座位。
伍公庸县长大人与我们家渊源颇深,是世交,想当年,我因为在朝廷犯了错落难至此,被你爹赏了口饭吃,还帮我把鸦片这个东西戒掉了。所以这个忙,即便我不是多么情愿也还是要帮的,给口饭,咱就跟。
王升(中年)无关公,只为私,当我女儿的汉文老师吧,如果这孩子不上道,您就随时离开。因为道德,是靠时代演化,就像在明朝时提爱护鞑子那是没德行,在清朝提民主那是下三滥,而新时代了,提起道德,那是天下为公。当然了,这是道德的分支,道德的准则无论什么时候,还是那五个字,仁义礼智信。
伍公庸嘿…愚钝了,县长大人能言善辩,倒给老朽激失言了,几句话就令我瞧得上您,您呐,接茬说,我呐,闭口,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