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做你想做的。
刚向前几步,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楚书甄您把手松开,别卷进去。
陈华伟一皱眉,他一下抬起头,只见楚书甄脸颊上的泪痕闪着光亮,她低下头望着陈华伟,她双手攥着轮椅后面那两个推得的杆子,二人对视一阵,楚书甄露出一抹微笑,陈华伟缓缓抬起手松开轮子,楚书甄望着前方,她一步一步推着陈华伟向前走着,一面面窗帘不时随着风扬起,模糊了二人的背影。
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声对话,一束白光照在二人身上,陈华伟试探性得问道。
陈华伟(中年)凭据还开吗?
陈华伟没有抬起头看楚书甄,他双手来回攥着,心里忐忑不安,这一刻他甚至想把耳朵堵住,白色的窗帘拂过楚书甄的胳膊,走廊尽头传来她的声音。
楚书甄不走了。
几个人坐在沙发上,他们望着一个小孩缓缓走来,那个小孩低着头站在沙发中央,她左右张望着,所有人都严肃得压的她喘不过气,仿佛几座大山将她心脏碾成肉酱一般。
所有人互相看了看,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也和那个小孩一样低下头直勾勾看着地面,只有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声,就连搓手声都显得震耳欲聋,连绵几夜的雨水将屋檐缝隙积满了,不时哗啦一声,水打落在门口的青石砖上。
一个人抬起头望着那个小孩,他缓缓抬起手一招手,那个小孩抬眼看向那个人,只见那个人轻轻拍了拍沙发,他轻声说了一句。
王升(中年)断红,来,坐在这,我想和你说说话,大家都在难得一聚,平时…大家忙于各种杂事,动不动就是几天不归,今日忙里偷闲,大家说点真心话吧。
王断红看了一眼王升拍的位置,她的手指在另一只手里来回攥着,她神情复杂地缓缓走到沙发前一转身坐了下去。
王升侧过头看了一眼王断红,他又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他抬起手一抹脸,王断红低下头,她努力压着呼吸声,仿佛怕惊扰什么一般。
王升(中年)断红,你今年过完就五岁了,我是第一次当父亲,你也是第一次到我怀抱里,当这个小孩,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一些事。可我在你这个年纪时,懂得还没你多,你有了自己的思想,是非观,可他们都在雏形,就像一只刚破壳的小鸡,还未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
王升(中年)我希望鉴于都是第一次,咱们两个人就互相体谅一下吧,我一直想告诉你却迟迟不敢告诉你的事,是我怕你承受太多,也不知道你是否能听得懂,更甚至说,会不会在你这个本该天真烂漫的年岁留下一些不可磨灭的黑影。
王升(中年)断红,我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但此时此刻,我只是你的父亲,我不想一事无成,起码我要在这件事上合格。断红,你一直疑问自己的归宿在哪里对吗?父亲年轻时也是有这种疑问,只不过我没想到你在这个年纪…思考的问题竟也变得那么沉重,父亲跟你讲个故事吧。
王升(中年)这个故事是丑小鸭与白天鹅的故事,一只白天鹅的幼崽因为种种原因被放在鸭子的窝里,它出生后,鸭子们都不待见它,因为它长得太独特,融入不了族群中,直到它看着自己那黄色的绒毛一天天变白,它看着水中的倒影,看着自己那洁白的羽毛…它看着在水中嬉戏的天鹅们,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所以你知道吗断红,不管我们身处何方,家在哪里是永远不会变得,我说的家,是所有白天鹅的家,这个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国家。
王升(中年)断红,你以后的路比我们都长,很多事情选择权在你的手里,但是…也有很多事会由不得你。父亲也不能说思想成熟吧,但是经历的事很多,我深刻地意识到我们两个人之间会经历些什么。
王升(中年)这个世界上,让人上瘾的东西有很多,信仰与理想,金钱与毒品,断红,很不幸我们家是后者,这种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后者是最让人痛恨和罪恶的东西,理想越纯粹,个人价值与信仰越不被动摇,而毒品更纯粹就越害人,越赚钱,断红,不要痛恨你的家庭,不要痛恨我。
王升(中年)我不知道你需要多久才明白这样的道理,或许很久,或许一晚上,而你的肉身或许永远摆脱不掉,或许你将来有选择摆脱的方法,你只要记住一点,归宿与家是同源,只要家还在,哪里都能生根,而这个家不单单是我们身处的地方,更是我们曾经属于哪里,即便那个地方或许未曾谋面。
王断红抬起头望着王升,她愣愣地看着王升的眼睛,王升嘴角扬起,他眼眶有些许晶莹,他一吸鼻子,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王断红的头发,他俯下身嘴唇吻在王断红的脑门上。
王断红站起身,她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位子上的人,她又看向王升,一阵风将她的发丝吹在侧脸,她说道。
王断红(幼年)爹…我还想学中国语。
王升愣了一下,他笑了出来,他轻轻点着头,他抬起手将手轻轻搭在王断红的肩膀上。
王升(中年)断红,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好…爹呀,给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