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垂着眼睛没应声,只是慢吞吞地拉着他的袖子,仔仔细细地将制服外套的袖口卷上去。
秦榕川的皮肤很白,不是牛ru似的嫩白,而是那种冷淡的冷白色。他的小臂上落了几处不显眼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尤其刺眼。
陈昭的目光又缓缓上移,落在他嘴角和眼角的淤青上,她抬手,想要轻轻地碰一下,指尖落在他的唇角,便停滞下来。
她的指尖微微翘着,离秦榕川的唇角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他垂着头,忽然靠了过来。
她的指尖直接压在了带着淤青的唇角。陈昭瞳孔放大,径直要收回手,细瘦的手腕却被他两指一圈,按定在他的脸上。
“疼不疼?”她声音轻轻的,抚摸着他唇角的指尖微微颤了颤。她抬起下巴,仰着头去看他,又重复问了一句:“疼不疼啊?”
他却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摇了摇头。
陈昭这才缓过劲儿来,双腿都有点打颤,她勉强收回手,扶在他的肩头,问道:“你刚才来之前去打架了?和谁?”
秦榕川并不诧异她会注意到这一点,因为他脸上的伤口太显眼了。
他垂着眼睛,盯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将她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陈昭个子小,像一只小猫一样被他捏着后颈按在胸口。
她说话的时候温热的鼻息会完全扑在他的锁骨上,隔着衬衫。
“和傅北肆。”他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好像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这个年纪的男生因为一点儿口角起争执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是秦榕川和傅北肆这样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左右不过是打个架,小时候又不是没有打过,陈昭并没有太在意。
她眼睛微微眯着,下巴搁在他的锁骨上,“傅北肆和宁昕,是在谈恋爱吗?我早上看见他们一块儿来学校了。”
“可能是吧。他们最近走得很近。”秦榕川又将人塞在怀里抱了一会儿,才肯松开她,垂着眼打量她许久,才开口:“要去我家吗?”
陈昭刚开口想要拒绝,那话就被秦榕川一句话给堵在嘴里了。
“还挺疼的。”秦榕川的声音轻轻的,他挪了挪姿势,微微屈身弯腰,将下巴埋在她的颈窝,弄得陈昭有些痒。她哆嗦着缩了缩脖子,腰身被他缠得更紧。
“回家帮我上药,好不好?”秦榕川微微偏过头,嘴唇几乎是擦过她的侧颈。
温热柔软的触感让陈昭呼吸一滞。
猛兽向她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秦榕川认识她多年,早就知道该如何拿捏她这种性子的小女孩儿。装弱、扮可怜,对她来说比所有强硬的手段都来得有用。
他蛰伏着,那双沉寂着的眼,垂着盯着陈昭被衣领虚虚盖住的,新鲜的吻痕。
青紫中泛着微红。
又有人对她动手了。
秦榕川圈着她腰身的手臂微微紧了紧,忽然轻轻地“嘶”了一声。
陈昭循声看去,见他的眼中隐忍不发的情绪,便觉得是自己压到他哪儿了。她连忙将人扶稳,点头:“好吧。”
听到预想中的答案的秦榕川唇角微微弯了一下,好小的弧度。
他恍惚间有种自己在诱拐小朋友的感觉,尤其是对上那双圆亮的眼睛,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恶劣,反而有种得逞的快感。
故意挑衅了傅北肆,在课后与他斗殴,让他的拳头稳稳当当砸在他的脸上。
他带着这些痕迹来找她,是因为他知道,陈昭最吃这一套。她怜弱,即使他并不是一个弱者。
连陈森那个没用的家伙都能得到她的青睐,为什么他不可以?
他的目光轻轻地、缓缓地落在陈昭的脸上,她轻轻地咬着嘴唇,瞳仁慌乱地轻颤,似乎真的在担忧他的身体状况。
好乖。
他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睛微微弯着垂眼看她,将眼底的那些晦暗、波涛汹涌的情绪压制得分文不露。
“司机马上到了。”
他是最温柔的,是对她最好的。
她应该爱他才对。
——
我总感觉秦榕川有点病病的…下章有rou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