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三殿下?」
连城正低头整理衣襟,被她弄乱的衣裳略微敞开,隐隐露出胸前一道狰狞的疤痕。
这是他当初亲自领兵对战大金时受的伤,那时他刚刚收服了失地,决定乘胜追击,利用大金对他的恨意,以身为饵引大金兵马踏入他的陷阱。
最后固然取得了胜利,得到大金大片领土,但他也身负重伤,险些没救回来。
后来去大樑见魏泓,他装模作样的给他看了胳膊上一道小小的伤口,但其实真正的严重的是胸前这道,再偏上一些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连城把衣裳整理好之后抬头,勾唇笑了笑,反问:「你觉得我是谁?」
季云婉面色发白,双手冰凉:「你……你不是已经……」
「死了?」
连城接过她的话,再次轻笑:「我命大得很,就算要死也是死在战场上,怎么会死在我那几个废物兄弟手里?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们了。」
季云婉打了个冷颤,只感到一股寒意从骨头缝里钻了出来,如坠冰窟。
「既然你没死,那为什么一直不出现,为什么……」
为什么任由谢晋代替你,任由齐泽掌控了你的兵马?
后面的话她没有问出口,因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果然,那个与谢晋长得一模一样,但细看却又完全不同的人大笑了几声,道:「你们安排了这么一出好戏,我自然是要看看的。」
「再说了,有你们帮我四处征战,我不用亲自出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那不是很好吗?」
猜测被证实,季云婉双膝一软,重重跌坐在地上。
难怪……
难怪谢晋轻而易举就瞒过了三皇子的旧部,难怪他这么容易就接手了三皇子的权势。
他们还都以为这是运气好,谢晋跟三皇子长得太像的缘故,但实际……他们根本从来就没有真正掌控过这些。
那些旧部肯听谢晋的,是三皇子本人在后面安排,实际上掌控那些权势的,也依然是三皇子,只不过是三皇子没有亲自出面,选择了借他们的手而已。
季云婉两股战战,哆哆嗦嗦地跪坐起来,道:「三殿下饶命,我……我只是一个后宫妇人而已,当初谋害您的不是我啊!」
「是誉王逼着我来探望谢晋的,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都不是真心的!」
连城也不知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假听进去了,点了点头。
「确实,你不过是个妇人而已,我这个人又向来不爱与妇人计较什么,也就不为难你了。」
他这么轻易放过,反而让季云婉觉得不可置信,她皱眉正觉得不解,就听他继续说道:「你既然是从大樑来的,那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大樑去吧,那里才是你的故土,想来你离开这么久,也很想念自己的家人了。」
「听说你以前很是喜欢秦王,身为世家贵族的嫡女,明知秦王已经娶妻,却还上赶着追到上川去想要给他做妾。」
「既然如此,不如我就将你送给他,做他的登基贺礼。」
「毕竟登基为帝了也要充盈后宫,你又颇有几分姿色,说不定他就看上你了呢?」
季云婉面色骤变,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当初魏弛将她送来南燕,是另给她安排了一个身份的,这身份到现在也没被拆穿过。
可是齐渊言语间分明是知晓她真正的身世的,甚至知道她曾为了秦王而去过上川。
季云婉面白如纸,丝毫没有因为连城「放过」她而感到高兴,反而更加惊惧,哭求道:「殿下!殿下千万不要把我送给秦王啊!我是被大樑废帝送到南燕的,秦王对废帝恨之入骨,必定会迁怒于我,到时候我就是死路一条了!」
连城嗤笑:「迁怒?梁废帝联手南燕围攻朔州,还曾两次掳劫秦王妃,这其中哪件没有你的功劳在里头?」
「就算这些是他逼你做的,那让人在途中奸污秦王妃,奸污不成就要毁了她的脸,这难道也是梁废帝让你做的吗?」
「据我所知,那废帝可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我南燕也从未有人想要这样做,这不都是舒妃你自己安排的吗?」
「那等你回到大樑,秦王若是要杀了你,又怎么能是迁怒呢?不是你自找的吗?」
季云婉又是一怔,神色恍惚。
魏弛两次掳劫姚幼清都经过了南燕的手,她仗着自己在南燕行事方便,暗中安排了人羞辱姚幼清,想借此发洩当初秦王羞辱她的怒气。
从南燕到大樑的路途不算短,途中发生点什么意外都很正常,只要不让姚幼清死了,对魏弛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他既然要跟南燕联手除掉秦王,就算再怎么喜欢姚幼清,也不会为了她就跟南燕翻脸的。
季云婉笃定这点,所以才敢动手,可是两次都未能成功。
之前是以为看守太严,如今才知道,八成是这位三殿下一早就已经知晓她的计画,从中阻拦了。
她双目渐渐睁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