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万安。”
船屋之中。窗扇大敞着,海风阵阵袭来。
侍女正在替崔玄微宽衣。
褪去那件滚着云锦绣边的玄色外袍,崔玄微皱着眉,舒展双臂,忍着不适由侍女在自己身前身后忙活。
他从不喜欢侍女贴得这般近。
抬头却瞧见周盈若悠哉悠哉倚在窗边看海,好不惬意。
转头对侍女道:“不用你了。”
那侍女随即敛眉垂首。
崔玄微抬起下巴,冲着周盈若道:“你来。”
檀木托盘上的青衫常服由侍女举着,送到周盈若身前。
周盈若拿起外衫抖了抖,开始在崔玄微身上比划。
跟着他这些日子以来,周盈若算是知道这些贵人们究竟是为何被叫做是万金之躯了。
光是一日里换下来的衣袍,便得有个件。
晨起读书是一身。
午后用膳又是一件。
若是不得巧,白日里又做了什么弄皱衣衫的事情,当下就得另换一件。
“我可没有服侍过人换衣衫,只怕做的还不如人家呢。”
周盈若嘟囔着,顺着崔玄微伸展的双臂,整理着袍袖上的褶皱。
崔玄微高大,她也不矮,可是站在伺候他穿衣。
她需得踮起脚,才能将衣衫给他理好。
双手从脖颈一直滑下来,系好袍带,一抬头,对上却是男子隐约带笑的眼眸。
“不妨事,以后多服侍孤,你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周盈若扯扯唇角,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
一旁侍女又送上了饰带。
周盈若随意捡了个玉佩,要往崔玄微腰带上系。崔玄微却忽然把住她的手,轻轻一捏。
“你下去吧。”
他还是对侍女说的。
那侍女温顺称是,眼眸生得盈盈可怜,露出眼尾一颗小痣。
看着倒是有几分熟悉。
周盈若臊着脸,无意瞧见就是一愣,只是想了想,没想起在哪里见过她。
侍女垂头,却不忙着退出去。
她先到窗边,合上窗板,然后才退到屋外。顺手还将屋门关上。
周盈若心里极不是滋味。
再对上崔玄微的眼,脸就青了白,白了青的。
看来如今谁都知道了。
在她与崔玄微独自待着的时候,就要将门窗紧闭好,好方便崔玄微行事。
男人腰带上的丝绦还没有系好。
周盈若也没心思细细琢磨,随手打了个结。便重新去将窗扇打开。
“屋里头闷的慌,还是开窗通通风。”
她站在窗边死活不肯移步。
唯恐此时崔玄微又动了心思,只能寄希望于开着窗,外头的人能震慑住他。不让他乱来。
海风拂动周盈若鬓角,莹莹天光落在她面颊,映出一片不知是气恼还是羞窘的红晕。
崔玄微抿唇,也不恼,“也好,随你。”
只是眼神仍旧定定在她身上打量,像是琢磨该从哪里下口。
周盈若嗓子莫名干涩,她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水ye残留在唇瓣上,光润嫣红。崔玄微眼神不动了。
“你过来。”
“船才刚刚开,还是白天呢?”
周盈若警惕起来,死活不动。
崔玄微轻叹,“不记得你自己承诺过什么了?”
“什么?”
崔玄微垂头,顺手摘了方才周盈若才替他系好的玉佩。
接下来是腰带。
他细声细气学着不知道是谁的腔调。
“殿下,放过我吧,等明日,不,后日,后日再弄好不好?”
周盈若脸烫了。
这人学得惟妙惟肖,可不就是她祈求他时说得那些话。
崔玄微又恢复正常的语调。
“说好的,过来。若是你不过来,日后若是还想要孤饶过你,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掀起衣衫,静静看着她。
周盈若别别扭扭跪坐在脚踏上,崔玄微双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