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觉得外卖不够新鲜,秦秉渊把云兴楼的师傅叫到家里做了早餐。
沉星回胃不舒服,猫儿似的吃了点,饭量小的让秦秉渊直皱眉。
他撂下筷子喂她。
她勉强塞了几口,便再也不肯吃。
秦秉渊看着她,无奈叹气。两人头回吃饭的时候,她还肯纡尊降贵的敷衍敷衍,后来便越发的不给面子,如今更是,不合胃口话都不说,嘟着个小嘴儿让他猜。
“小祖宗,你到底想吃什么?”秦秉渊握着她瘦弱的手腕摩挲。
沉星回:“芝麻饼。”
秦秉渊连忙吩咐叫厨房现做。
沉星回摇头:“我想吃滨海老城区旧街口西北角那家的芝麻饼。”
秦秉渊:“我叫人去买。”
沉星回还是摇头:“我要吃刚出锅、脆的。”
于是两个小时后,秦秉渊的私人座驾载着一口油迹斑斑的大电饼铛以及无数面团,从滨海起飞,没到中午,沉星回就吃上了刚出锅的、酥脆酥脆的芝麻饼。
做饼的师傅看着脚下纯手工编织的羊毛地毯,有点甩不开膀子。
沉星回坐在电饼铛旁的小凳子上,吃的津津有味。
她吃好了,捧着热牛nai问师傅:“生意还好吗?”
师傅看着眼前财大气粗的客人,谨慎的回答:“还成,能养家糊口。”
沉星回笑笑,说:“二十年了,杨叔的手艺还是那么好,跟我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师傅啊了一声,问:“您认识我。”
沉星回说:“我是星回,沉星回。小时候我每天去店里给您帮忙,您都会给我饼吃。”
师傅惊讶的看着她。
沉星回继续说道:“别的老板都嫌我小,干不来什么活儿,只有杨叔和赵叔不嫌弃我,愿意给我口饭吃。”
杨师傅眼圈微红,叹道:“都这么大了也对,二十年啦。”
说着从头到脚的看过沉星回:“小星回有出息,都住大别墅了!好,真好,是个好孩子。”
他用围裙擦了擦手,挨着沉星回坐下:“熬出来了,不像那些年哎,我提这个做什么,这人岁数大,就啰嗦了。”
沉星回:“您说,我爱听。”
以前,她总是避免想起滨海的一切,因为太痛苦了,坚强如她也不敢面对。
如今,她的生命悬在一条将断未断的细丝上,心里反倒多了些坦然。
杨师傅看着她和她身后的秦秉渊:“不说啦,不说啦,你呀,就好好的,有时间回滨海看看。咱们老城区现在变化可大了,还有你赵叔,鸟枪换炮,大排档改酒楼啦!”
他见沉星回笑,也笑了:“我家那小崽子,就是老揪你辫子那个,现在干超市,非让我过去帮忙。我才不去,我就喜欢守着咱这条老街,热闹,踏实。”
沉星回眨着微红的眼角:“杨叔,谢谢你。”
杨师傅想摸摸她的头,又觉得不合适。
沉星回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头顶。
杨叔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好孩子,杨叔替你高兴。别哭,开开心心的。苦日子都熬过去了,往后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沉星回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