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政张大嘴,压根没来得及喊出声,便让一枚树叶刺破经脉。
绝对是致命伤,他真正死了个透。
“杀个人都杀不干净,好意思要补偿?”身后,不知哪个角落响起这声清冷语调。
女帝和长公主80
很险很险一幕,平和解决,齐政死得悄无声息。
大功告成,所有人迅速从齐王房寝撤退,等避开各处防守回到安全地秦棠景这才缓和步子,顶着满额冷汗不急不慌地向前。
瓢泼大雨依然在下,天地Yin沉沉,夹着炸雷和闪电撕裂天际似欲吞噬一切。
夜间两人无言,一前一后相随。
“不用送了。”走进廊道时前面那人突然停下,“请回吧,今夜我什么都没看见。”
“哦。”意思就是装聋作哑了。“你不好奇,我杀齐王是为了什么。”不久前床榻缠绵的热度犹存,秦棠景声音于是也还柔软。
因头微微垂着,爬满额角的冷汗便汇成一滴滴,沿着她脸颊流入颈子。
有些凉,颈下肌肤忍不住起了细细颤栗。
这种感觉不太舒服,秦棠景抬头,刚把手摸到脖项,就见三步外楚怀珉,不知几时转身正面对着她,一双湛清眸子凉似水,整个人冷冷淡淡立在那里,依旧冻人心魄。
这么顶顶好看的长公主,美得还是让秦王恨不得藏进她后宫。
“从不受礼乐束缚之人,岂能按常理度之。”一字一顿地楚怀珉道。
而得到这个答话的秦棠景,瞧着楚怀珉半晌,唇角不禁浮起丝浅笑,也学她语气一字一顿地回句:“死敌就是死敌,知己知彼,还是你懂我。”
楚怀珉波澜不惊,转脸向廊外并不回看她,“杀齐王,下下策。”
秦棠景顿了顿,只手扶额:“当然,我知道此举下下策。”敛起嘴角那不多的笑,她揉着眉心,“可是没办法,为破僵局只能铤而走险了,孤王已经等不起。”
到这时候她就像支上了弦的利箭,除了射出去压根没有第二个选择。
此时的她,早就不是那个上完朝还能偷闲玩乐的秦王。
“方才那招我知道是你出的手,因为我家小皇叔从不屑使用任何暗器,而且我不止一次见你以叶为器。”放浪形骸的人,难得正经起来:“欠你的人情,孤王今后再还。”
“不必。”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这冷淡模样床上床下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秦棠景挑挑眉,仍是正经神色,倒也半字没问楚怀珉为何出现凶杀现场。
只因长公主心思深如浓墨,看不透也磨不透,她也不想深究。
心照不宣就行了。
一念至此,秦棠景挨着廊座随意就这么坐了下来,也并没急着离开的意思,主动挑起话题:“虽失去丞相,但孤王最近又新得个能人。姓卫名晋,你听过这号人物吧?”
楚怀珉微拧着眉,淡淡嗯了声,也还是不看她,“听过,原燕国大夫,秦国人氏。”
最后那几字似有千钧之力,听起来格外重,可是也就只有秦王听不懂暗含其意。
“不错,卫晋夫也是李丞相挚友,她不比李丞相弱半分,所以你们要小心了。”
这话说完,秦棠景将头抬高向楚怀珉望去。
她这个角度只能看楚怀珉侧脸,但意料之中,楚怀珉还是那副清冷神色。
望着望着,忽然间秦棠景就心生了种感悟,明明她们之间距离并不远,仅两三步而已,却好像隔着千尺万丈。
那种Yin郁窒息的感觉慢慢腾上秦棠景心间,于是她声低了下去:“宋容是没这个本事对付卫晋,反倒是你,到时别轻率大意。”
这两句话万不该说出来才是,毕竟她们是对立死敌,最要紧抢占先机。
可是没用,桀骜不驯的秦王担心清高自傲的长公主输不起,想来总觉得还得提点一下比较妥,免得那天分胜负场面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