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跳舞、琴乐,经过八天暂居东暖轩的日子,范浮灵皆以优秀成绩通过元古娜为她度身制定的考验。
明天,北郑同乐十八年十一月三十日,正式踏入与元古娜共处的最后一天,两人共处不长不短的时光,纵使至今仍然摸不着对方底蕴,范浮灵也没有因此愁惧兼心,反而坦坦荡荡地吩咐宫人搬来乘凉用的长椅,躺卧在东暖轩外的小庭园,拿出透薄的纱布摺叠成条形,稳稳遮盖眼帘,悠哉悠哉地晒着夤夜月光。
「师父……我那么辛苦混进来,怎么不跟的聊聊天,对我如此冷漠,很伤人心呀!」
双手盘起抵在椅子扶手上的宫人突然低声哀怨,不顾粉嫩秀丽的脸容,鼓起腮帮子,撅着玫红小嘴怒视正闭目养神的范浮灵。
「你只是逃避陈姑娘的缠绕,谁相信讨厌学习的徒儿会来找师父讨教?」
范浮灵只是冷言冷语回应徒弟,身体依然固在同一动作,没有丝毫变化,弄得美人儿仿佛在做独脚戏一样,不,像嘮叨着夫君的怨妇一样。
眺望着围墙下的师徒两人互动,伏在筒瓦上的小女孩巩摇不禁窃笑起来,忘记自己正在偷窥别人,稍不留神就掩不住笑声漏出嘴缝。
更不巧是巩摇的笑声被偽装成宫女的巩雋所听见,他霍然转身,大步流星直奔巩摇眼皮之下位置,皮笑rou不笑,双手抱胸,背脊贴在围墙,刻意降低声调警告巩摇。
「当数到三的时候还不跳下来,别怪我无情。」
「你也是男扮女装溜进来,大家半斤八两!」
被巩摇一句话戳破的巩雋剎那愣住,除了对巩摇的观察力暗地里讚叹之外,还惊讶着自己高超的易容术竟然有被识破的一日。
「好!那我喊人囉!」
纵使被巩摇反威胁,巩雋仍然表露无所畏惧模样,还把宫女角色继续扮演下去,仿照温文柔弱的女子声腔说话,作势叫喊的时候更双腿合拢,贴在脸颊上的手掌更不忘尾指上翘,宛如年轻稚气的新进宫人般天真烂漫,瞧得巩摇不禁对他白眼。
「好!好!好!老娘怕!怕了!现在下来!」
最终巩摇耐不住巩雋准备同归于尽激进行动,率先投降,缓缓把下半身翻过筒瓦,轻手轻脚地爬到地面上,一张不屑脸掛在面上。
「三更半夜跑来偷窃,小妮子肯定不想活!」
不由分说,巩雋没有心意察看巩摇长相如何,从对方落地一刻,他便迅速扭着女孩的耳朵,毫无怜惜之意,粗暴拉着巩摇走到范浮灵身旁。
「师父!她一定是元大妈派来的细作!」
几月来身边人与事都发生急速变化的巩雋对人的警戒心虽然提高,但判断力还是有待改进,暂时扔不掉紈絝之称,作为决心改造他的师父范浮灵按捺不住弟子愚不可及的揣摩,跃起半身,施展手刀往巩紈絝腰侧劈了一下,万分无奈感慨。
「笨蛋!细作才不会被你这个笨蛋轻易发现!」
范浮灵摆手示意巩雋别为难巩摇,赻着他松手之际,便透过月照和庭园微弱的烛光,朦胧看着年约十四岁的巩摇,锥子脸、双唇饱满棱角分明、眼睛像极狐狸,唯仰月眉和眼皮上方一粒痣与某人脸相不同,显然巩摇的父亲是傲视一切的二皇子巩翔,跑不了!而母亲……巩翔后宫几名,委实难以定夺,但是对方包围着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勾起范浮灵好奇心。
「若是巩姑娘单纯好奇宫内状态的话,请赶快离开。」范浮灵下巴内收,眼珠顿变三白,皮笑rou不笑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