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桑看南浔,南浔从兜里掏出沓假证,翻了翻,抽出其中一张,甩在桌上。
“你家当家的呢?”敖广瞧见她在,心神定了定,四顾院子,没什么异样。
男人追出去,一把薅住女孩的头发就往里拽。她挣扎,对方就直接上脚踹她。瘦弱的人躺在地上抱成团,被踹得四处乱滚。这一切都发生在瞬刹间,而院里的女人还在面无表情地织毛衣。
“我带你走。不去三途川,回我家。你来不来。”南浔越过她,走近女孩,蹲下身去,声音很低。
他把衣摆一掀,就迈步进去。
男人起初没理解,后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恍然大悟。“这趟来接她?”
“骗我。”她咬牙切齿:“我同学就这么死的。”
“跟爷玩空城计啊。”
打头的车牌清一色的数字,底色也和民用的不同。车里音乐震耳欲聋。
女孩在听见“三途川”三个字后,眼神顿时变化,挣脱她们就往外跑。
山口无风。燥热的六月天气,他走着走着就把衣领解开,漏出脖颈往胸口的一段,挂着块黄金佛牌,正面雕泰语。
“不抽。”秦陌桑和南浔一左一右,煞神似的站在门边,把女孩护在身后。
话没说完,山下风驰电掣,开上七八辆悍马。
“先让你村口的看门狗退出去。”她反手拿刀,刃贴着他耳际,上下划。“现在。”
女孩的眼睛短暂地亮起又熄灭。
秦陌桑走过去,握住女孩细瘦的胳膊。
但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你们不知道,我一松手这货就跑,就是贱!你们带走,正好,教育教育。”
当啷。院里掉了个搪瓷脸盆,晃了几晃,停在当地。织毛衣的女人抬起头,把地上的脸盆拾起来,双眼木然,手上继续动作。
“你td再给我跑!”
“放手。”
青天白日下,女孩浑身是灰,在角落里缩着。秦陌桑伸出手,她只是小兽一样,看着对面,眼里空无一物。
这也意味着,他出门时会把人反锁在屋里。
这里除了人,没有别的动物。连只狗都没有。
山风又吹起来。秦陌桑抱臂瞧着眼前这一幕,忽地听见山边悠远处,一声银铃响。
。”
“砰。”是铁器敲在后脑勺的声音。男人应声倒地,秦陌桑手里拿着铁铲站在他身后,把东西扔在地上,又踩他一脚。
“你的车留下,钥匙给
敖广摘了黑超,第一眼就瞧见村口被挖过的石碑,吹了声口哨,往村里走。
“你图啥。”女孩咬着牙,牙齿咯吱咯吱响。
男人踹了女人一脚:“起开。”
02
这村里最显眼的一幢二层小楼,瓷砖贴面,不锈钢门上贴着对门神。他掏出串钥匙把门打开,院里也杂乱不堪。有个女人坐在天井下,面无表情地织毛衣。
树叶哗哗响。
“是不是来买人的?”男人突然狐疑。“证件呢?掏出来看看。”
“别死。”她咬字重,嗓子里掺着血。“死了你做的事就都不算数。而且,该死的又不是你。”
女人什么也没说,顺从地起身。他大剌剌坐下,翘着腿,点了点桌上的烟灰缸,脸上挂着商业微笑。“抽烟?”
“第二次绑我了吧秦小姐。咱俩无冤无仇,何必。”
但这时秦陌桑从他面前走出来,手里甩着刀,用刀背拍拍他脸。
他立即讪讪收回目光。一行人往寂静的村中心走去,零星地,路上会走过几个游魂似的人,多数房子都年久失修,水泥砌筑的小二层和摇摇欲坠的平房挤在一起,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麻将声。
并排停在村前,把大路堵得水泄不通。车上下来一个戴黑超的男人,车里其他人原地待命,都是一米八五往上肌肉有力的精悍类型,拿着对讲机,静如渊停岳峙。
“我小时候,和你现在一样。”南浔眼睛奇亮。“我想让你长大,等你有能力了,给我报仇,给你自己报仇。”
“告诉你个秘密。姐姐我不是人。”南浔伸手,小心触碰她肩膀,身上都是淤青。“姐姐是被三途川害死的‘鬼’。你不信,我今天带你去做公证,我死了,遗产都是你的。我有车,有存款,够你上学。”
下一秒,弹簧刀从门后悄无声息伸出,抵着他脖颈,手肘顶着他后腰。敖广立即抬起双手,表情悠哉。
秦陌桑:……
敖广瞪着她,她也反瞪回去。几秒后,他对着衬衫上卡着的收音器下令:“退出去。”
男人呲一声,放了手。眼神上下朝她扫,目光可以说是恶心。秦陌桑啐了一口,目光刀子似地剜了圈,像看一块死猪肉。
他这么走了一段,站在二层小楼的铁门前,瞧着敞开的大门,叉腰静了一会。
男人看了一眼,眼眶睁大,立马换上真情实意的笑脸:“三途川的副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