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咬着她软软的肉, 又?用舌尖舔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仿佛只是出于本能, 又?仿佛是为了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记。
元贞闭着眼睛, 头埋在明雪霁脖颈里,闻到她幽淡的香气。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连日郁燥中?唯一轻快的时?刻,将?她向怀里又?塞了塞,掖好被?角,催着马向前走去。
明雪霁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更不敢想,只祈求着赶紧走完,眼前的光亮渐渐消失了?,他们出了?城。
只是他,到底要去哪里呀。
马儿还在跑,透过被子影影绰绰看?见光亮,他们来到了?城门前,轰隆隆,沉重的城门为他打开,马儿飞奔着穿过深长的门道,于是他响亮的心?跳之?中,又夹杂了?门道内闷闷的回声,一拍接着一拍,渐渐让她的心?跳,也跟他同个节奏了?。
他应该不会?让她掉下去吧,他既然敢带她出来,既然敢骑马,心?里一定是有数的吧,毕竟,是他呀。
从不曾有过的感?觉,乱得很,让人什么都想不清楚。
重重踢上?一脚,马儿泼喇喇地冲了?出去,明雪霁又觉得要掉下去,然而再也不敢伸手,只是努力向马鞍上?挪着,他一只手始终搂在腰间?抓着她,铁一样坚硬的胳膊,铁一样坚硬的身体,让人害怕,可这害怕里头?,又有种莫名的底气。
马儿又开始跑,雪后灌木的气味浓到了?极点,四周一片漆黑,他的气味不再带着清寒,很热,烧得人都要化了?,脸颊上?嘴唇上?全都发?着烫,贴的那么近,听见他咚咚的心?跳,快得很,响的很,天地之?间?就只剩下这咚咚的响声。
马儿还在跑,遥遥看?见城门上?阑珊的灯火,他朝着那里去了?,似乎是要出城,明雪霁心?都要跳出来了?,急急叫他:“有人,有人!”
他总得留下点?什么,跟计延宗不一样?的,独属于他的东西。
天太黑,看不见有没有留下印子, 便用手摸着。摸到凹下去的牙印,潮潮的,到底还是留下了。这让他心里稍稍觉得安慰,又?去摸她的脸,她这下没有哭,也让他觉得满意,计延宗总不可能这么做过吧?这个印子,只能是他的。
现在,她紧紧贴着他了?,只穿着小衣,露在外面的皮肤贴着他皂色的袍,衣料有些硬,摩擦得身上?有点疼,他紧紧搂着她,隔着被子揉揉她的头?发?,叫她:“藏好。”
明雪霁低呼着,被他抱起搂进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直面相对,他抖开被子,带着仲秋的夜风落下来,围住了?他们。
明雪霁乍然看?见苍灰的夜色,闻到路边潮湿的草木气息,他低着头?,在黑暗中看?她,她紧紧抱着双臂,狼狈地遮掩,他忽地伏下,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她柔滑的肌肤贴着他的,被?夜风吹得微微发凉,她浓密的长发在他指缝里, 想攥攥不住, 丝丝缕缕滑出来,也是微微的凉。
明雪霁躲闪着,又?躲不开,还不如咬,咬只是有点?疼,现在这样?, 让人羞耻到了极点?, 又?好像哪里打开了,毛茸茸的在心尖上抓挠。
元贞听见她抽紧的呼吸声, 他猜她大约是觉得疼, 又?不敢说, 所以连呼吸都变了调子。元贞慢慢松开。
天越来越黑了?,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明天大约是阴雨天,这么深更半夜的,他带她出来,又要去哪里?明雪霁想不出,昏昏沉沉的,闻到路边草木潮湿的气味,马匹热烘烘的气味,最贴近的是他身上?雪后灌木的清寒气味,如今闻得惯了?,不像先前那样让人觉得凛冽不可靠近,反而有种异样的安心?。
他勒住马低头?看?她,忽地扯开了?薄被。
声音喑哑得厉害,喉咙涩住了?,自己听着也觉得古怪。元贞看?见她还露出一点在外面的肩膀,被风吹得凉了?,连忙将被子拉上?来掖住:“走了?。”
忽一下掀开了?被子。
余光瞥见山岳连绵的灰影子,他们到了?圆山脚下。
山脉的影子越来越近,沉沉地压下来,明雪霁模糊看见了向上的山道,其实并不知道这是哪里,然而上次曾经提过圆山陵园,如今又?在山脚下,她只能猜测是要去陵园。那么肃穆的地方,而她现在连衣服都不曾穿,那么能这副模样??低声央求着:“王爷,您,您让我穿上衣服。”
将半拖在地上?的被子提上?来,重又将她裹紧了?抱在怀中,伸手拽住缰绳,拉回跑去道边的啃草的马儿:“哭什么。”
她脸上?凉凉的湿湿的,默不作声地掉泪,弄得他心?里也有点湿,终是一点点的,松开了?她。
四周重又陷入一片漆黑,跑得太久了?,他的心?跳渐渐慢下来,于是她的心?跳也跟着慢下来,又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勒马停住。
不很疼,但也不是不疼,牙齿陷在肉里,久久不曾离开,明雪霁发?着抖,说不出话,陷在他宽阔的胸膛中,他还咬着她,在沉默中摸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