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魅在房中,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短促惊呼,紧接着是木盆打翻在地的声音,混合着哗啦的水声。他赶忙出门去看。
只见夜色中,陌尘被人箍着脖子,后脑勺紧按在门口的回廊柱上,急促且痛苦地喘息着。屋内的昏黄烛火和屋外的淡淡月光,都不能完全照出她的面色,但齐魅可以想见,此刻她的脸已生生憋成了酱紫。
“阿铁!住手!”齐魅大喊。
一身黑衣的陶铁,慢慢转过头来,脸上全是不当一回事的泰然:“魅官儿,哪来的女贼,深更半夜出入你的卧房,我可不许。”
“你先放手!不是女贼,她是我表妹,从老家来探我的亲,刚到的。”
“探亲?哦”陶铁似笑非笑地重复一次,才缓缓放开了虎口的钳制。
陌尘好不容易能顺利吸上气,大口大口地急喘几下。方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现下里越发觉得奇怪。想她自己也是修灵之人,方才受袭的那一瞬,明明已经本能地运了灵力来护身,可交手之际却被轻易破了灵甲,要害之处被人毫不费力地掌控了。这个男人,究竟是拥有怎样的怪力?这等厉害的异人,怎会偏巧出现在南馆里?啊!难道是
陌尘用震惊的眼神望向齐魅,似是在求一个答案。齐魅知道她想问什么,可现在绝不是时候。他对着陌尘郑重地摇摇头,示意她什么也别问出口。
陌尘再度用警惕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陶铁。终于听从家主的安排,什么也没说。
齐魅换上了息事宁人的笑颜,对陶铁道:“阿铁,一场误会。夜深了,我表妹只是想给我打一盆水来洗漱一下,你看你,吓得她盆子都翻了。”说着,就要欠身去拾那滚落一旁的木盆。
可陶铁眼疾手快,立刻阻了齐魅的姿势,双手已先他一步端起了木盆:“原来是这样。确实,夜深了,表姑娘赶了一天的路,还是先行回房去歇息罢。放心,魅官儿在这里的衣食住行,一切有我照料,我是他专属的贴身随侍,绝不叫他受半点劳苦。男女授受不亲,伺候魅官儿的事,就不劳表姑娘费心了。”
陌尘瞪着眼珠子,满满心有不甘。什么跟什么嘛,以后表哥早晚是我的夫君,伺候自己夫君洗漱,是女子的分内事,怎么就叫“男女授受不亲”了?可陌尘已经领教过这陌生男人的可怕,再加之方才、心中闪过的猜测,她终究是没把这些反驳说出口。直觉告诉她,表哥在这里正进行着一桩大事,自己如若胡乱说话,会坏了表哥的谋划。
于是陌尘恨恨一跺脚,甩了甩袖,终是离开了。齐魅已为她的到来安排好了厢房,就在不远处的某一间。
陌尘走后,陶铁重又打了一盆热水,殷勤地端至齐魅面前,放置到了地上:“魅官儿,坐。”
齐魅有些不适应地愣神望着陶铁,毕竟刚刚才交手,差点掐死了她的未婚妻,这会儿他又跟没事儿人似的,心情大好地说要伺候齐魅。变化之速之剧,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坐——”陶铁两手轻扶着齐魅的柳腰,往下一沉,齐魅便被按到了木椅上。看这架势,似乎不像是要给他浴面,倒像是
果然,陶铁爽快地蹲下,像捧珍宝似的,小心翼翼捧起齐魅的双脚,给他褪去鞋袜,再轻轻放入温热的水中。暗红色的桃木盆里,一对白嫩纤细的柔荑,被握在一双温柔大掌里,男人的指腹在脚背上刮搔轻抚,细细揉搓,慢慢品味那细腻柔滑的触感。
屋内的紫烟熏香,隐隐氤氲着芬芳。两人身侧的烛影,摇曳得愈发暧昧,将一双壁影投照在墙上,像极了一对浓情蜜意的夫妻,夫君对妻子怜爱到了极致。
陶铁忽而抬起了深情的眼眸望向齐魅,yin道:“清清池内生金莲,纤纤玉笋裹轻云。”
齐魅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要溶化在了这一盆热气腾腾水雾中,都快要不会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