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丰从陆老爷子那取了戒指,又一刻不停地驾车开回城区,他要马上把这颗戒指戴在汪明的手上。
来回一共开了七八个小时,陆永丰打着呵欠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他身体很疲惫了,但大脑还十分活跃,甚至可以说有些难得的兴奋。陆永丰一边走一边想,如果直接在病房塞给他一个戒指,然后呢?求婚?这样会不会跳过太多步骤了,是不是应该搞点什么套路?
陆永丰放轻脚步,探头探脑地拧开病房门的把手,里头一室漆黑——难道睡了?这样也好,他又多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思考用什么套路比较好。
然而,陆永丰摸黑走到床边,却发现床上空空荡荡。
他打开了室内灯,宽敞的贵宾病房,只有他一个人捧着一个戒指盒站在床边。
“汪明呢?”
陆永瑜被电话铃声吵醒,接听后的第一句就是陆永丰笃定的质问。
“不是在医院吗?”
“少跟我装蒜。”陆永丰站在监控室,一边同时浏览着几个不同机位摄像头的录影,一边跟自己的妹妹打电话,“我不仅知道是你,还知道不止是你。”
陆永丰说得言之凿凿,陆永瑜不知道他是真的都发现了,还是在诈自己——但是所有关键时间点的监控录像,她都让人伪造好了啊,这人怎么知道她知情的?
“妹妹,撒谎要有信念感。”陆永丰语重心长,“我刚刚的确是诈你,而你现在的迟疑已经出卖了你。”
陆永瑜:“……”魔高一丈,可恶!
“快说吧。”陆永丰叹气,“他随便跑,要是被杨曜绑走怎么办。”
陆永瑜长吐一口气,还是松口了:“你放心吧,他暂时很安全。”
“安全?能让他暂时安全的人……”陆永丰沉yin,“我爸妈?”
“……”陆永瑜困惑地开口,“难道我没有把监控录像清理干净?”
陆永丰揉揉眉心,头疼。
这也不难猜,这里是他家的私人医院,他安排了那么多安保人员,杨曜肯定没法把人弄走。排除杨曜后,其他人如果能在他的地方把人带走,要么是内鬼,要么是权限比他高的长辈。他和杨曜是表兄弟,在医院打架,肯定惊动了陆杨两家,要是再查到他们为了一个男人打架,想也知道那个屏蔽了他的家庭群里必定腥风血雨。
陆永瑜说道:“你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舅妈知道你们打架后,就派人去查了,杨曜这几年一直发疯似的找小明,跟舅舅闹了很多矛盾,所以她担心小明会害了杨曜,就拜托妈妈帮她跟小明传个话。妈妈知道你打了杨曜,也对小明挺好奇的,就让我陪她一起来看望小明了。”
陆永丰警觉:“慢着,21世纪第二个十年了,收下这张支票离我儿子远一点的情节应该不会在现实发生了吧?”
陆永瑜告诉他:“真正的经典,是可以打破时空局限的。”
那天,陆永瑜陪杨夫人来到汪明的病房里,汪明原本正垂着眼不知道用手机查询着什么,听见脚步声一抬头,马上愣住了。
他马上挺直腰从床上坐起来,局促道:“杨,杨夫人……您好。”
杨夫人雍容淡笑:“别紧张,我们之前就见过,不是吗?”
“是。”汪明赔笑道。
他眼睛瞟向陆永瑜,似乎脑袋里有许多问号。陆永瑜连忙解释道:“我妈听说你受伤了,所以来看看你。小明,我们还带了点心,你要吃点吗?”
汪明笑容便僵了下,然后又使劲展开更得体的弧度:“您也听说了?那这不是让您看笑话了吗,真对不住。”
杨夫人平易近人地跟他寒暄起来:“不用见外,你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是,别不好意思。”
“谢谢杨夫人。”汪明乖巧地点点头,肩膀放松下来。
杨夫人摇摇头,“别客气,归根结底哪,都是我那侄子不好,害你受了那么多苦。”
她慢悠悠地说道:“这次我来,除了探望你以外,其实有个不情之请。”
陆永瑜说道:“妈……”
听了这话,汪明反倒像宣判结束的犯人一般坦然且平静了,他微微笑道:“您请说。”
“我的弟媳妇,也就是你认识的杨曜他母亲也听说了你受伤的事情,她一直对你感到很愧疚,所以托我把这一张支票给你,当作弥补。”
汪明平静地伸手接过那张支票,扫了一眼,“哦,八百万……只是补偿,没别的要求了?”
“嗯……她祝愿你能换一个城市重新生活,另找一个伴侣,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杨夫人的措辞非常得体委婉。
汪明满不在乎地扬了扬手上的支票,笑了:“也就是收下这张支票,远离他儿子对吧?但也许那位夫人不知道,我能不能远离他儿子,还得看她能不能把儿子管好。不过既然有这么多钱,我姑且努力努力,尽量滚远一点吧。”
“你很喜欢钱?”杨夫人问道。
“是呀,”汪明轻佻地承认下来,“我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