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则满是气苦与羞恼,她没想到两人都到了这种地步,他还能收手。
补偿?谁稀罕他补偿她?又不是毛头小子小姑娘,谁稀罕玩那一套?兰姑在床上怔怔地坐了片刻,心里纷乱如麻,外头电闪雷鸣,雨势未减,内心到底有些担心他,便走了出去,唤了他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兰姑顿时有些不安起来,担心他就这么冒着雨离开,便拿了伞走出大门,便看到霍钰站在院中背对着她,在淋雨。
兰姑愣住,心中不禁燃起一股怒火,还有一种十分无语的感觉,他不想做就不想做,她还能逼着他做不成?兰姑再生气,也没办法让他就这么站在雨中,到时生了病,下不来床不还得是她伺候他?兰姑拿着伞冲进雨中,抬起手,为他撑伞,“你是傻子么?还是我是虎狼?”兰姑忍不住冲着他怒道,明明她才是最该委屈的那个人,可他却让她觉得,是她轻浮下贱,不知羞耻地勾引了他,最后还落得如此难堪的下场,兰姑越想越憋屈,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冰冷的雨水浇灭了霍钰体内的火。也让他混乱的情绪变得平静下来。听到兰姑的话,霍钰目光落向身旁的女子,她眼中流露出了太多的情绪,霍钰一眼便看透了她。这点雨对霍钰而言不算什么,以前雨中作战不是没有过,只是眼前这个女人用把他当成了无比脆弱的人,担心他生病,担心他被猎物弄伤,担心他走不了夜路,担心他遇到歹徒,若是有朝一日她知道他曾经是掌握几十万大军的主帅,死在他手里的人数都数不清,她会不会被吓到?
在霍钰看来,他早已看透眼前这女子,而她对自己却一无所知,在这样的情况,他要了她,是一种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
兰姑见他只是用一种叫人捉摸不透的神色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而他人高马大,兰姑也拖拽不了他,心中不禁更加着急,伸手推搡着他,“你说话啊?你是个哑巴么?”
“你不怕我要了你之后,不会对你负责?你不担心我是个骗子,骗了你之后就会离开?”霍钰开了口,语气莫测,仿佛在试探着她什么。
兰姑愣了下,眼泪突然收了回去,她隐隐明白了他的打算和顾虑,兰姑吸了吸鼻子,不禁问:“你要走了么?”
霍钰见她伞举得有些费力,便伸手握住了伞柄,代替她撑伞,“嗯,我不可能会一直待在这里。”他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完全不留恋这个地方。
兰姑内心的愤怒、难过、难堪,突然间全部消失无踪了,只剩下空落落的感觉。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之间很不同。她没见识,哪里也没去过,只是一个乡野无知妇人,而他会武功,有见识,好像什么都懂,去到哪里都能得到他人赏识,这样的人就像是不小心被折断翅膀的大鹏,堕落在她这小小的院子里,等到伤养好,还是会继续展翅高飞的。她本就不应该把他困在这小小的牢笼里,只不过在朝夕相处中,慢慢对他生了情愫,生了不切实际的痴念,妄图把他留住,但那广阔无垠的天空才是他的去处。好在姑并不是执着的人,也不是个喜爱纠缠的人,他既然想走,她也不会去强留他。兰姑很快便想通并接受了这个事实,“你什么时候走?要去哪里?”
除了刚听到霍钰那句话时不禁流露出失落之色之外,接下来兰姑都表现得很平静。霍钰本以为她会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却没想到她竟如此快便调整好了情绪,是在强忍住难过?还是果真如同她表现出来的模样?这一刻,霍钰突然发现,也许他并不是完全看透了她。“两个月内,也许是去京城吧。”霍钰开口道,他希望在他走之前,能够帮她把那一百两银子挣回来。
两个月,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兰姑微微地笑了,抬起眼眸坚定地凝望着他,认真地问:“你能否回答我方才在屋里问你的问题?”
霍钰先是一怔,而后才反应过来,她在屋里问的是他喜不喜欢她,霍钰认真思考了一番。
或许,他是喜欢她的,不过这喜欢之中夹杂着太多与情爱无关的东西,同情、感激等等。
见他有所犹豫,兰姑心中虽然有失落,但也不是太强烈,毕竟已经是意料之中,她只不过想确定此事而已,免得日后继续猜来猜去,徒添烦恼。“算了,你不用回答了。”兰姑有自知之明,就不去自讨耻辱了,于是道:“换我回答你的问题。”
兰姑并不认为情爱和慾望是分割不开的,他虽然对她没有情爱,但肯定有慾望,这个兰姑可以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