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指针的指向迥然不同,錶盘里浮出两道鲜淋淋的、带着斑驳碎肉的血指针。
那面钟是錶盘上唯一印有猴子摘桃的卡通画的。
甘棠手一丝不抖,准确地将分针挑至44分时,八人均听到了隐隐的机械轰鸣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孟干见她只专注地捧着一个道具猴子,不禁刻薄地出声指责:“那边那个女的!……对,就是你,别看猴子了,再多找找别的地方!你们那里的墙上有那么多小人,算算规律啊,逮着一个干扰项瞎使什么劲儿?!会不会玩啊菜鸡?!”
甘棠脚步轻捷地走到玻璃幕墙边,将手里的玩具亮给他看。
……但照她们的找法,他们起码要在这个房间里淹留20分钟以上。
“什么声音?”孟干欣喜地从地上爬起了半个身体,道,“是不是门开了?”
而他说得的确没错。
贾思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抱歉。我……不是很擅长这个。”
三点二十,没有错。
甘棠也在同时停止了动作。
在无脸纸人们的沉默环伺下,孟干脑门上渐渐有了汗,现在听到玩具的阵阵刺耳怪声响彻房间,急躁道:“快把那东西关了!”
猴子发出诡谲的尖叫声:“只有——一次哦,只有——一次机会哦。”
孟干定睛一看,脸顿时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
甘彧也赞同袁本善的说法:“角落里还有一个柜子。棠棠,打开它。”
身上,它作为干扰因素的可能性很大。”
他把钱递给甘棠,甘棠则用鼓猴泛着紫光的双眼对准了钱币。
不知是不是这半个月来结伴刷密室的缘故,不需要过多言语,池小池已经明白了兄妹二人的想法。
而就在猴子双目里投出的阴鸷紫光透过通讯口照射到对面的錶盘上时,贾思远嘶地抽了一口冷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
她将表抱到了玻璃幕墙附近,好让甘棠他们把表面上的数字看得更清楚些。
甘棠取下鬓间的发针,从鼓面的破裂处小心翼翼地探入,准备把鼓内隐藏的指针调整至三点二十分。
甘棠走到了那中号信封大小的通讯口,对贾思远说:“请把表放过来,表面对准我。”
血指针一分不差地指向4时44分。
二人对视过后,甘棠会心颔首,转眼看向池小池。
池小池说:“……猴子。”
但她没有把这明显是用来唬人的吓人玩具弃之不顾。
跳出来的是一隻敲锣打鼓的怪脸猴玩具。
贾思远举起了手里的钟錶。
谁也不知道如果拨错了钟会发生什么。
在进来之前,小丑已经要求他们把所有的通讯工具及能够暴力破拆的工具都放在外面,但这张钱,小丑没有多管。
……果然还有陷阱。
从进来起就极少发表看法的胥家译说:“是墙在动。”
当然,谁也不想去亲身试验那后果。
她依言将那定格在三点二十分的钟錶取下,惑然道:“这钟錶有什么特别的吗?”
而这才是真正的时间。
他说话音调很平,自带一股令人悚然的味道。
甘棠也不与孟干废话,转头问那边正在搜索的乔芸和贾思远:“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
猴子尖着嗓子,声音像用长指甲刮过黑板一样刺耳:“只有——一次哦,只有——一次机会哦。”
她手里的猴子破鼓内面,镶嵌着一个做工极精緻的小型机械錶盘,有时针分针,现在都正正好指向十二点方向。
每打几下鼓,它都会发出变形的尖锐声音:“只有——一次哦,只有——一次机会哦。”
甘棠打开柜子,里面一声尖锐的啸叫砰然炸开,吓得与他们一墙之隔的贾思远差点把手上摘下的挂钟摔下去。
它手下的鼓已经破了,双眼时不时射出机械的紫光,脸有一半掉了漆,露出白森森的木碴,整张脸像是腐烂的猴尸,一眼看过去便叫人不舒服得很。
“……不是。”
甘彧突然道:“等等。”
贾思远一头雾水地照着办了。
他们那边的半面墙上挂满了时钟,有坏了的,也有正常走字的,她们两个正一个个把钟錶取下,以观察錶盘和表面里面是否有藏匿着什么信息。
甘棠答:“找不到它的发条。”
池小池侧身看着那面墙上还未取下的钟,挨个观察一番,对其中一隻钟伸手一指:“那个。”
是中间的那扇玻璃幕墙,
贾思远看起来的确没什么主见,但胜在听话。
果然,钱币上浮现出了淡淡的水印。
孟干把贾思远笨拙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只觉自己这个“队长”当得实在没面子,手下人也不怎么给自己争脸,只好凉飕飕道:“看起来谜题不算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