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不过是个小女子,还有何出路?」
「如何说来,夫人是答应了?」
爱茉点了点头,继而便又咳了起来。柳云尚见她如此,于是伸手将她扶起,爱茉无力,只得靠住他,这人身上与程敏之一样,有书香萦绕,可是还有种从未闻过的淡淡清香,就像他人一般,虽然就近眼前,却依旧清高绝远。
好一会儿,爱茉才止了咳,只觉得伤口处疼的几乎要死掉,只挣扎着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改日若能出去,自会与先生联络。」
柳云尚她如此,面色微沉,自扶了她靠在身上,手指顺着她的手肘缓缓划过,最后停在一处轻轻按揉,爱茉虽疼痛难忍,却感觉甚是异样,脸上不由浮起热潮,只觉得羞愤难当,喘息道:「你……你……」她想问他这是做什么,可是后面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柳云尚按了一会儿,这才道:「疼的可好些?」
爱茉一怔,这才感觉随着他的按压身上的痛感渐渐减轻,只怕他方才按的是止痛的穴位,于是只转过脸去道:「多谢。」
柳云尚也不多言,只将爱茉放下道:「夫人保重,在下自会保夫人无恙。」
爱茉听了点了点头,却见他一衣素衣此时已被自己染上了血迹,又想起无夜说他素日好洁成癖,可见他此时却似全不在意,心中不免奇怪。
柳云尚也不久留,便告辞离去,夜影灯光下,仍旧素衣如雪,神情冷漠,彷佛刚刚覆药的那人根本不是他。
爱茉看着他离开背影,不由暗自冷笑。虽然她心中对柳云尚未曾全信,如今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那梁北戎想必猜到柳云尚会与自己联络,于是先下手断了这条线,这才告诉武文德自己与程敏之有私。武文德平日里虽然也对这事知道一二,可未到时候必然不会爆发,如今他必是见前几日有人刺杀自己,害怕死于非命,急于巴结梁王爷自保,才如此行事。
幸好柳云尚的药十分有效,爱茉躺了一晚后,便觉得疼的轻些,又过了半日,便听见有人开门进来,仔细一看,却是三娘。见爱茉如此,三娘不免伤心,于是便差人将她送回了房里。又请了大夫看伤治病。
爱茉冷眼看下人们的模样,倒不像是三娘偷偷救出自己,于是待伺候的人都下去了才问了三娘原委,三娘才一一说明。
原来那日爱茉晕倒后,武文德便收了手,只命人将她关进柴房,三娘也曾设法去求过,只是武文德丝毫不讲情面,三娘无奈只得暗自送信给程敏之,知道了爱茉被打一事,程敏之如何能忍,于是便去找武文德,只说自己写了一道奏书,参他兴修水坝时贪污银两若干,就要派八百里加急送到京里。武文德当然知道程敏之是为了谁,虽说御使得罪不得,但他仍是不肯放了爱茉。就在两个人针锋相对,斗的不可开交时,武文德却接了一封密函,看过之后,竟是一句话也未说,只吩咐让人放爱茉出来。
三娘也是从武文德房里的书僮处得到的消息,至于密函是谁写的,又写了些什么,便是无从得知。
爱茉听了,心中便知是柳云尚从中动了手脚。柳家这些年虽然世代布衣,却势力依旧,尤其是北疆的人脉,比那些位极人臣的朝官,倒更甚些。
如果说来,自己倒要找个靠山。
既是武文德亲口发话不得为难爱茉,府里哪里还有人敢不从。再说了,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虽然爱茉背着他与人有私情,可别人又怎知道太守如何想法?于是见武文德放了爱茉,家里家外的人只有对爱茉更加奉承的份儿。
爱茉养了些日子,身上已渐好转,只是留下暗色的疤痕,却是还得个一年半载才能下去。
养伤的这些日子里,梁北戎与小郡主也各自来看了她。梁北戎倒还好些,只带了几味京里的良方,又问候了几句,便回去了。明月郡主来看望她时,爱茉已经能起身了,于是两个人倒聊了一会儿。
虽然不过几天功夫,爱茉却发现与上次见面时相比,这位小郡主明显清瘦些,眉间也似隐有幽怨之气,说话也甚是不经心。于是便笑道:「郡主这些天可是身上不舒服,怎么看着倒弱了些?」
听了这话,明月只勉强一笑:「并无什么大碍,只不过睡的差了些。」
爱茉听了点了点头,又命三娘拿了几味安神的茶送过去,只道:「郡主放心,此次来兰陵定会觅得良婿。」
可小郡主听了,却只淡淡地道:「但愿如夫人所说。」
爱茉见她不愿细说,便转了话题,二人随意聊了会儿,明月便藉机告辞了。
一直待小郡主走了,爱茉这才叫来三娘道:「这几天可有消息?」
三娘这才回道:「回夫人,大小姐的丫头偷偷告诉我了,那梁公子隔个日必是要去郡主房里的,两个人或下棋或聊天,总是十分安静,就在您出事的前一天,听说两个人吵了起来,外头的丫头们听不清,只听得郡主哭了好久,梁大人倒是若无其事地走了。」
爱茉听了,点了点头。
三娘不由得问:「夫人知道这些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