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骂骂咧咧,反而要安抚其他人,让他们讲大局。
正所谓:“相互都是为了反魏,都是一家人,何分彼此?”
话说多了,他自己都信了。
“其实也不能说没用。”徐世英认真提醒。“之前便说要赏赐全军,结果根本没来得及,正好用这些好物件做赏赐,尤其是这次出军的赏赐,或者头领一层的赏赐,可以让头领们以军功换取这些物件。”
“确实。”张行当然认可。“确实,这些丝绸就是下邑的,没想到物归原主,内侍军先回去了,就先分出一部分给内侍军做回报,剩下的就按照这个来办,只是……”不过,话至此处,张首席复又看向了隔着院墙都遥遥可见的一堆鲸鱼骨头,终于没有忍耐的住。“可这些骨头到底有什么用?”
徐世英也茫然了起来。
“刻印的,外加做家具的。”白有思在旁,脱口而对。“鲸自古被称为半龙种,龙难寻,鲸好找,便多用鲸骨凋刻成床、座,不过东都里的御座和御床据说是真的龙骨。”
张行立即想到了一位淮上故人,同时瞬间醒悟过来:“所以,这是皇室专用?”
他穿越过来只有四五年,有些东西还真有点虚,可能当面看到过类似物件也会以为是玉石,至于徐世英和其他几位看热闹的头领更是当场一惊。
“不只是皇室,更像是王室,诸如国公、王妃,一般都有特定的鲸骨礼器。”白有思继续解释道。“而封王的时候,往往会拨出一根鲸骨过去,专项制作对应礼器印绶,所以送鲸鱼骨头是有特定含义的。”
张首席彻底恍然了:“司马公这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呢!”
“他没那么聪明。”白三娘认真来答。“他恐怕是真觉得这玩意能对你胃口。”
“所以……那就留下吧!”张行想了一想,居然点头,复又引得许多头领来看,或者相顾传递眼色。
但下一刻,这些人便目瞪口呆起来。
“先做成印绶,队将以上都用这玩意来。”张首席继续来言。“然后大头领们一人弄个凳子,头领人手一个鲸骨马扎,李龙头、魏龙头、杜龙头每人再单独送半根……要是还有剩的,给梁郡、淮阳、汲郡、武阳郡那几位都送一些,给武安郡李定、太原白公、河间薛大将军……还有王九郎,不是要去淮南吗?也给他送半根……咱们见者有份,人人都沾点王气。”
上下彻底失声,但很快,便忍不住心浮气躁起来,果然能分个马扎吗?
事实证明,果然能分个马扎!
往后数日,双方自然要继续缓缓将部队有序后撤,而闲的发慌却不好提前离开战场的张首席居然亲自帮工匠切割打磨,果然是迅速做出了几个鲸骨作料的马扎,撤军的头领挨个领了,只挂在马上。
据说,沿途天热,不少人一路上甚至要下马歇个七八回。
而终于,随着张行和司马正君子之约履行迅速,到了六月下旬这日,便是一万太保军也在钟离郡那里登上了等候在此的船队,成功折回淮西地区。
但张行也不耽搁,先放回了赵光,然后只将司马化达打折了腿,绑成粽子塞了嘴挂在了城门上,便与雄伯南、白有思、伍惊风、伍常在等帮内顶尖战力,一并撤回。
虽然这一战张首席一开始都不乐意打的,过程其实也不够完美,但来到此时,却到底是得到了名义上的解决——黜龙帮夺回临沂,斩杀了叛徒,并一路推进攻击到了徐州本据彭城城下,逼迫对方完成了城下之盟,方才折回。
实际上,黜龙帮也是如此对领内与周围各方势力这般宣传的。
至于效果如何,也不好说,因为目前为止,除了离得近的梁郡、淮阳外,大部分周边势力都还停留在黜龙帮完成了内部权力秩序的重整,张行登位首席,顺势出兵徐州惩戒叛徒这个让人震惊的讯息上。
至于说梁郡和淮阳,虽然听到了消息,但更多的震惊却在那两份鲸鱼骨头上……两位太守又不是张行那种不学无术的,也不是徐大郎那种土包子,当然晓得这什么意思,乃是各自发慌,本能便想拒绝。
然而,伴随着鲸鱼骨头抵达的那些讯息却又起作用了——徐州一战“大胜”的,以及骨头来自于江都,新上任张首席将鲸骨肆意发放给了帮内头领和周遭友人。
连番冲击之下,却居然最终不敢推辞,只将鲸骨收下,小心翼翼藏在了库房。
且不说这些,只说张行带着最后一支黜龙军离开萧县,徐州大军旋即拥入,一马当先的司马正也看到了挂在城门上的司马士达,却在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死就好。”司马进达也长松一口气,然后扭头看向自己侄子,恳切来言。“二郎,且将你叔父放下,我带他回江都养伤……些许羞辱算不得什么。”
司马正面无表情看向了自己诸位叔父中的唯一一个凝丹,一言不发。
而司马进达初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很快,随着自家侄子的逼视,却又陡然想起了徐州城内的相关传闻,然后一时汗如雨下,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