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日不动弹,上下不明所以,偏偏只有白有思在侧后眯眼看的清楚,也不好多说的。
不过,这种事情到底是瞒不住也没必要瞒的,张行收起军报,放在一旁,坦然吩咐:
「丰县已经取下,后路无忧,牛达、尚怀恩两位驻守此城,其余各部各回本营,准备明日继续开拔,前往沛县。」
众人反应不一,但伍惊风、周行范等人在内,多还是大喜。
而这些人一走,白有思便开门见山:「三郎刚刚是在想什么?是在担心司马正给你设圈套吗?我怎么觉得你反应有些奇怪?」
「当然不像。」张行叹了口气。「他不可能给我设套的……一个是琅琊的事情本身由我们开启,属于突发连锁反应,另一个是我出任首席的事情,本质上是我个人短时间内下的决心……司马正没有任何道理提前预知这些,然后设套来等我钻,除非雄天王暗中降了他。」
「那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张行有一说一。「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这里撤的那么干脆,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跟我一样都是赶鸭子上架,什么准备都没有,只能被动应对,所以他是真的不得已选择了放弃前线抵抗。」
「这不是好事吗?」白有思认真来问。「可你为什么还是有点忧虑?」
「因为如果这样的话,这一战双方应该都会很保守,然后就是比烂,看谁先撑不住局面,把破绽露出来。」张行喟然以对。「而我原以为我跟司马二龙之间的战斗,应该会很精彩的。」
白有思不置可否。
六月上旬,黜龙军轻易攻下了方与县、丰县,继而进逼沛县。
不过,因为方与县与沛县之间距离较长,再加上天气炎热,部队不免行进缓慢、保守。
而六月十三这天,傍晚时分,当部队行进到距离沛县只有二十余里,正准备扎营的时候,一支约千把人的轻甲骑兵部队忽然出现在了菏水对岸。
司马二字的旗号高高飘扬,引发了黜龙军全军警惕。
说实话,这比张行想象中来的要快一些。
须臾片刻,一位很明显的凝丹高手轻轻纵越过了枯水期的菏水,然后大声传讯:「我家大将军司马正请与故人阵前一会!」
「故人太多了,他要见哪个?」已经开始亲自协助挖营垒的张行坐在土坑上,略显不耐的放出真气应答。「
那凝丹官军将领明显一愣,立即折回东岸。
须臾片刻,再度过河而来:「请张龙头出阵一会!他自过河来见!」
「河中一起来见吧!」张行立即喊回。「我带一个人便是。」
说着干脆起身,寻到黄骠马,只喊了伍惊风,然后直接从一处浅滩下了河去,而对面也很快有一骑独自出阵,往河下浅滩而来,却果然是司马正。
三人就在水位只到战马大腿的河中驻马,司马正看了看张行,又看了看伍惊风,一时无言。
伍惊风似乎想张口说话,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张行眯着眼睛,手搭凉棚,看向了菏水下游,看了好一会,方才回头:「司马二郎,你知道十来日前,我刚刚做了黜龙帮首席吗?」
司马正笑了笑,便来开口:「恭…
但只说了一个字,却又陡然色变。
「你上来就犯错了。」张行看着对方诚恳来对。「不该喊我张龙头的,一喊就露馅了,你这是刚刚回来,连沛县的地方官都没去见,就着急来阻拦我们吧?天太热我跟你一样难,但我大军先至,你只这千把人,沛县是
保不住的…
司马正一时没有吭声,而伍惊风张了张嘴,愣是没敢插话
过了好一阵子披挂整齐的司马二龙方才缓缓开口:「张三郎,我从未觉得自己能在谋略上胜过你,只不过职责所在,凡事尽力而为罢了……况且,此番来见你,是真的有要紧话来说。」
「那好,你说。」波光粼粼的菏水中,张行放开了护体真气,任由温暖的河水从腿部流过,俨然不以为意。」
「首先,这一战不是我挑起来的,而是你逼迫琅琊名族过甚,引发了郡中上下的不满,连你们自己黜龙帮的留后。」
「太守,我们已经改名了。」张行打断对方更正道。
司马正面色再变,然后方才缓缓继续说道:「我为徐州方镇,他既求援,总不能坐视不理。」
「然后呢?」张行追问。「你首先到底想要如何?」
「退回济阴,朝廷不会允许有人动徐州的。」司马正认真来言。「现在退回去,我个人保证不做追究,咱们到此为止,否则江都援军一到,未必是我能做主,到时候不是谁想停就停下来的。」
张行沉默了片刻。
司马正这话,从表面上来说,似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但实际上是有道理的,因为对于黜龙帮来说,眼下最大的忌讳就是打烂仗,得不到休整和发展。
徐州跟黜龙帮各自维持和平,才是对谁都好的大局。
但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