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其实是好事」
「而且,
这种东境出身,河北从军的局面也只是一时的,将来地盘更多,情形也肯定更复杂。」
雨水更小了,云彩也明显散开,视野变得清亮。
「这"
「这可不是嘛,一刀下去,说不得便有想在安心在家的良家子只因妻女漂亮,便被人给算作市井无赖送到军中去了。"
「两位所言,岂不是以为帮内只有一种选兵规矩,非此即彼?为什么不能分门别类,专门对这种乡里设计一套文书令案,做个针对的法度呢?"
「真要有,那也躲不过。"张行平静做答。「做好我们份内事就好。」
「小刘你也莫灰心,我当然晓得你是好意,而且这种地方就是市井游侠更喜欢博功名,只把他们选走那叫一举多得,但法令这个东西不能只考虑好处,不考虑它的影响和实际执行的难处。」
「也不知道河北会怎么样」窦立德也满脸愁容的插了句嘴。
「不错,复不复杂不说,只说有恒产者守卫乡梓更厉害,那东境这里就不要守了吗?"
「这这都能成好事?"
「你这才是犯了天大的忌讳。」
「不是作假,而是许久没参与农事了。"窦立德难得脸红。「早年下地是少不了的,然后做了郡吏其实就少了,何况到了眼下?"
「不错……小刘还是年轻。"
倒是谢鸣鹤,依旧忍不住:「若非你在这楼上,这两位何至于一个这般老成,一个又何至于这般跃跃欲试?"
「当然不对……小刘他说的,只是眼下这两个里的事情,但是这两个里的事情可以推而广之吗?挨着官道、靠着城这种?大部分乡里村落,还是之前的经验得用。」
不过,就在此时,随着开头那一阵雨声随着雨水势头渐渐落下,下面一层的争论声再度浮了上来,而且明显高亢,众人便都卡住,一起侧耳去听。
「也只能如此。」陈斌叹了口气,忧心忡忡。「但我还是怕有战事。」
「法令这种东西,但凡多一类,我们这边一层层便要辛苦数倍不止,但只是我们辛苦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只要有新的分类,到了实际上,往往就会成为大户人家和势力人家钻空子的地方也成了许多吏员与大户人家搞勾结的漏洞。」
马围便要言语。
「还是要尽量防范。」张行认真以对。「等五月雨期过去若还是不妥当,那便是再赶不及,也不妨重新整修一下济水周边的小水利,能缓一点是一点。」
「是这个意思。」陈斌立即颔首。「我忧心的就是这个。」
「嗯"
「当然也勾结,但说到底,授田、均田制度下,对应的肯定还是以田产进行公平征募的制度…大龙头这几日也说了,要的主要还是公平,公平赋税与公平徭役做好了,才能收人心,而你现在多加了一个分类,还只选市井游侠,不碰工坊与商户,从另一头讲,算不算是反而有些不公呢?尤其是一点,怎么圈定哪些地方算是这种城乡结合之里?又怎么圈定谁是市井无赖之徒呢?"
「要这么说,之前的田产征募制度便没有漏洞吗?大户人家和势力人家就不勾结吏员了?」
「你想想,这种村落,两个里,它的赋税其实相当于寻常乡村十个里,而咱们都知道,这些市井游侠留在这里,会给村里添多少麻烦,让那些有恒产之心的人留下生产,集中组织那些游侠去从军,岂不两便?」
张行点点头:「两个人其实都可以提拔,老成的这个经验多,晓得下面复杂与利害是一回事,那个年轻的也不错,能看出来这种城乡交界处的具体情况,然后敢提出新法子,就该鼓励…行不行是一回事,可以再做讨论,但有这种人比死气沉沉一片强。"
几人纷纷颔首。
听着楼下言语,崔肃臣向张行正式提了要求:「龙头,下面这位老成的县吏我以为可以稍作提拔,修法例的时候方便与他做参考征询,他本人做文书什么的应该也算老道。」
学也没本事学暴魏那般圈禁控制灾民所以,到时候一个处置不好,小灾也会变大灾。」
「按照传递回来的讯息,河北跟这里差不多,但整肃水利及时,其实要好一点,巨野泽以东的齐鲁一带,本身雨水就好一些,登州那里今年反而称得上是风调雨顺你们真的都不必过于忧虑,再难,还能难过前两年?"谢鸣鹤脱口而对,却又一时好奇。「窦大头领,这些讯息你也能看到,也必然专门看了,居然没有判断吗?在河北有好几次,你不是都跟我说你自幼耕种通晓农事吗?难道还作假了?」
「……」
众人笑了一笑,但很快,马围便忽然严肃开口:「刚刚说农事,我自然
谢鸣鹤点点头,不置可否,在此类话题上素来没有什么多余言语的马围也好奇侧头来看,便是旁边坐着的徐大郎、王五郎、翟谦几个跟来的头领也趁机跟着打量了一下此人,却不知道在想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