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人和前锋部队混到了一起。徐朗原本就对魏池这个来历不明的参领看不顺眼,恰巧又听到了魏池的那句牢骚话。原本就是个暴躁脾气,加上最讨厌朝廷里头那群没事吃饱了磕牙的文人,那句平平淡淡的牢骚话顿时就刺耳了起来。
“累赘一个!事没做一点,屁倒挺能放的!”
徐朗一勒马,整个前锋都不敢走了,几千号人就这么停在了路中间。徐樾暗自一拍脑门,坏了!这愣子又犯毛病了。
魏池偷偷的看了看满脸青筋的徐朗,赶紧放低姿态:“我不比徐将军如此英武的人物,这不,两个月前才勉强学会骑马,撑到今天到底是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呵呵,我还是比较适合在翰林院编书。这马也不听话,没事瞎跑。”说完,魏池拍了拍有点愤怒的花豹。
看到徐朗的脸色有所缓和,徐樾松了一口气,如果魏池要和徐朗辩嘴,那还真是要激怒这个二愣子。魏池军衔比他高却还能审时度势的顺着毛摸……不愧是混过翰林院的。
徐朗看着魏池那张充满崇拜的笑脸,有脾气也不好发作了,听魏池说他英武,内心更是舒畅,细细一想便觉得姓魏的家伙也挺不错的,便放下了吵架的架势。
午饭其间,魏池颤抖的从徐朗手上接过一条白花花的大肉条子。
“魏参领多吃点肉。”
这就是徐朗对人好的方式?魏池在徐朗的注视下颤颤巍巍的把大肥肉往嘴里塞。徐朗一边满意的点点头,一边也夹起一筷子大肥肉塞进嘴里,嚼得满嘴流油。
下午探路的时候,徐樾偷偷对魏池说起了徐朗,这个徐朗也算是个人才,打起仗来勇猛过人,但是就是倔得慌,十头牛都拉不回。除了王将军和薛将军,谁的话都不听。当年私自把被他捉回玉龙关外的三万漠南兵全部活埋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了一个人去给沃拖雷送信,为的就是让他知道坑了他三万人的就是徐朗!当时这事震惊了朝野,把王将军给气得呀!差点就把这臭小子砍了。后头多亏了杜棋焕这个老油条周旋于兵部和内阁之间才免了他一死。
“刚才若是老杜还能喝住他,我就没那个面子了。”徐樾感慨。
“他就是那个一年前带着百把个人追着漠南三千骑兵砍的徐朗?”魏池想了想问。
“正是,这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魏大人何处知道的?”
“说来也巧,这事兵部和内阁确实是有意按下不报,但是折子路过翰林院理事堂的时候被修史的王弼王大人给抽了出来,虽说最后还是没录上,但是帮着梳理资料的在下却是看了个仔细。徐将军真乃猛将也!”魏池笑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徐将军是您的侄儿呢。”
“不敢不敢,老朽可受不起这么个惹事的侄儿!”徐樾也笑了:“他是山东人氏,父辈也是将领,这人自幼不肯读书论经,他祖上也是被他闹腾的没有办法才让他也入了军籍。才来没几日就自个儿跑到薛将军面前要求做前锋。哈哈,到底是老姜辣,才两枪就被薛将军挑下了马。这小子领了教训便把薛将军当父亲一般的尊敬。薛将军也看这小子是个人才,便着心培养他。在边关的这几年,徐朗也厉害了不少,可惜就是他那倔性子……一点都没改。”
徐朗当年立的功也不算少,可惜他闯的那个祸把兵部、内阁、皇上全得罪了……哎,要不现在就不只是个前锋了。魏池勒住了马:“徐大人,我们这么探路得探到什么时候啊?”
徐樾哈哈大笑:“魏大人可别急躁,您也知道打仗就是打个天时地利人和,这探路的事儿可是一天都怠慢不得的。”
魏池下马用木棍捅了捅地:“看起来也一样,上面长得草也一样,甚至捅起来都一样。徐大人到底是怎么看出哪块是沼泽哪块是干地的?陪您跑了那么多天,也得传授一二给下官才厚道。”
徐樾也跳下马摸了摸地:“一路上您不是啃柿饼就是掰核桃,我哪敢打扰您呐。”
魏池笑眯眯的:“下官又没吃独食,不是每次都有分给徐大人您么。”
徐樾用泥手在魏池的鼻子上点了一下:“你闻闻,干地是清香的,沼泽则有一股馊饭味儿。您一路上怕是只用心注意柿饼味了,你再仔细闻闻。”
魏池皱了皱鼻子,的确闻到一股臭味儿,仔细感觉了一下,还真像是饭馊了的味道:“下官受教了,下官受教了。”
“所以,下次别再拿石头砸了。您一身泥也就算了,还溅得我一身都是。”
魏池抱歉的拍拍手,每次徐樾说那边是沼泽走不得,魏池都不信,一队人马就看着这个死脑筋举着大石头往泥潭里头砸。
徐樾用马鞭捅了捅魏池的腰带:“魏大人,你的马刀呢?”
“嘿嘿,我没带……重。”马刀有七八斤呢,戴在身上沉得慌。
“这可不行,这里到底是战场,不带个刀具不靠谱的。我知道你不会刀法,我也不会,但是我可每天都背着呢。真遇上突袭了还管什么刀法不刀法的,有时候一刀砍下去就救了自己一条命呐”徐樾转身向身后的士兵要了一把马刀递给魏池:“不可马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