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是下官仅算得上认识的人,由耿将军了解的刘大人的为人是救人危难的……所以才贸然来访,请大人恕罪。”
魏池在刘府等到刘敏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刘敏拍了拍这个心急如焚的年轻人的肩膀:“魏大人,这事情你帮不了忙,你回去吧。”
“你先起来,”刘敏给魏池指了位置:“坐,这官场上的人并非都像你想的那样,你去求,求得真挚些就会帮忙。林孝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这次决不会帮你,不要说帮你,也许正等着你去找他呢。你想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国子监的人没给你说?为何就算你回了京城都是求你的人来告诉你的?国子监的那两位司业比我年龄都大了,他们会容得下你压在他们的头上么?以往他们喜欢分人权势,大考都是要专门派国子监的人过来监场的,这事情不用我说,几年前你考试的时候你也都知道。也亏你来了才算又正了风气,将国子监的人分派到外场去。这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算是你们的运气,但你也不要忘了,若没有这样的事情,那两个老头忙活了好几年才夺过来的权势可被你这一朝就大方的让出去了,你说他们恨不恨你?回过头来又说,这件事情礼部肯定脱不了干系,题是他们出的,场是他们监的,翰林院也顶多就陪个协从不力罢了。他们正找不到人来分罪,你这么去不是正好给利用么?你认为这样的情势下,你的司业会助你?林孝会帮你?”
魏池叹了口气。
“这……”魏池自己也觉得很唐突:“可到刘大人府上一叙么?”
这是什么本意?
“起来吧……”刘敏揉了揉额角:“魏大人来求我只是因为我是吏部侍郎么?大人该不会以为吏部的人真的是任何事情都能做成吧?”
魏池还没走到厅堂,汤合已经跑了出来:“怎么样?哎……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我都受不住了,现在我那娘子过来先陪着她呢。”
一桌四个人,珠儿将菜热了布上来。
多亏魏池到的及时,这位吏部侍郎正准备回家,魏池几乎是要拦他的轿子了。
宫门口也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刘敏只好说:“魏大人不要太着急,先到我府上去吧,我稍后就到。”
刘敏突然笑了一下:“……是了,你确实和茗严很像。”
“……”
“……大人”
“刘大人!”魏池跪下来:“那位考生的妹妹已经守了望门寡,现在她哥哥要是也被杀了头,他们一家还有什么指望?她夫君是守封义的义士之一,若他泉下有知,我等……我等情何以堪……”
太阳收拢了最后一丝光线,天暗了。
“魏大人,您到底太年轻了,纵是我能引荐你给林大人,你确定林大人会帮你么?”
“您是?”刘敏很惊讶。
“下官是……国子监祭酒,魏池。”魏池喘着粗气。
魏池昏昏沉沉的回到自己府上,珠儿先迎了出来:“老爷,潭夫人和汤将军都还在呢,老爷吃饭了么?”
房里翻出了那封在封义收到的信。
“我不会引荐林孝给你的。”刘敏思考了很久。
“不瞒大人,下官确实有不情之请!请大人谅解!”
“都还没有吃。”
刘敏很显然迟疑了,魏池一咬牙,将那封信递了上去。
“这件事皇上都知道了,过了考试的这两天就会转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以我从官的经验来看,这次别说是那几个考生,就算是礼部的那些高官都有可能保不住,魏大人,你这样去求自身难保的林孝又能保住谁呢?你知道……朝廷的水……有多深么?”
“下官不确定,毕竟大人与下官素未谋面,不帮这个忙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是下官挚友遗孀的事情,下官纵是知道不得已也当为之。指望在刘大人同情杜将军为国鞠躬尽瘁,同情谭家苦命多难!”
魏池这样问自己。
潭氏也不吃饭,看着魏池,欲言又止,汤夫人看场面尴尬,赶紧端了一碗饭:“潭夫人,先吃饭,人是铁饭是
真的是被冤枉的么?
“大人!”
“……”魏池低了头:“杜莨是下官的救命恩人,这条命是他给的,成不成我都还给他。”
何谓可为,何谓不可为?
“他们吃了么?”
“失礼,失礼。”刘敏并不认识魏池,不过身为一个在吏部待了二十多年的人,刘敏还是准备加个班,把他让进衙门。
“一起吃吧。”
魏池走出刘府的时候,想起刘敏最后问他的那句话――你觉得那位你要救的潭公子真的是被冤枉的么?
这是魏池现今唯一可求的人,他顶多是听说了自己,他会为自己引荐林孝么?
“……你!”刘敏没想到自己写给耿祝邱的密信会在这个人手上。
刘敏看到魏池磕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你既然舍得拿出这封信,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我帮你做这件事么?你怎么确定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