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兰又坐回了周经理身边,刚一坐下,有人推开门,走到周经理耳畔说了几句。
也不知说了什么,周经理脸色一变,起身离开。
温兰舒了口气,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心理上的恶心令她呕吐,吐得翻江倒海。
捧起清水清洗一番,温兰有些虚脱地靠着洗手间的墙面滑坐在地面上,目光呆滞。
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啊。
兰兰,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你这样好看,以后要怎么平安地生活下去对于富贵人家来说,美貌是加持,可对于我们这样的处境来说,美貌只会是你的祸端没有妈妈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该怎么办
妈妈弥留之际,拉着她的手,迷迷糊糊地说着那些话。
那时的温兰并不能理解妈妈的意思,直到她慢慢长大。
生长在黑暗泥沼里的美丽本身就是一种罪,她不断地受到流氓混混的sao扰,爸爸和哥哥为了赚钱,把年幼的她送到夜总会唱歌、跳舞。那些男人的酒气、笑声、污言秽语萦绕了她整个青少年时期,他们的手掌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甚至把她压在沙发上
她以为她就要在那样的泥沼里凋零了,直到陆知夕的出现
陆知夕,陆知夕
温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起身,走出洗手间。
会所楼下突然围了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发生什么事了?刚才那个鬼哭狼嚎的是周经理吗?
应该是,听说摔了一跤,手骨折了。
我怎么听说,是周经理得罪了人,被打的?
要真被打的,不得报警啊?
好像是周经理惹不起的人,不敢追究的。
温兰听着那些议论,心里又痛快又苦闷。周经理摔骨折了,这无疑大快人心,可这样一来,胡经理交给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吗?那笔钱该怎么办?
正烦恼时,温兰看到了吴铭。
吴铭走近前来,低声说:温小姐,沈先生在车上等你。
温兰转头去看,看见了停靠在远处的黑色轿车。
沈筠的车。
沈筠依旧穿着早上那件酒红色衬衣,搭了件墨色西装。
一路无言,吴铭默默开着车,也不敢说话。
车又开到了晴山别墅。
管家走出来迎,看到温兰时有些惊讶。
先生,醒酒的汤羹做好了,现在给您端出来,还是管家一面帮沈筠拿西装外套,一面问。
沈筠脚步不停:给温小姐端来。
温兰跟在他身后,脚步略顿。
这醒酒汤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道味道重的鱼头豆腐汤。温兰今日喝的酒不算多,不至于醉酒,但还是安静地喝完了一碗汤。
脚步声传来,温兰抬头,看到沈筠下楼来,他头发半shi,裹了浴袍,应是洗过澡了。
管家把餐具收走,餐厅瞬间安静下来,天花板的灯光明晃晃的。
酒醒了?沈筠走到酒柜旁,取了瓶红酒出来,倒上一杯。
我没喝醉。温兰的声音很小。
沈筠晃着手里的酒杯,酒光闪烁。
温兰,我记得,我给了你一张卡。沈筠说。
温兰眼皮一跳,看来,沈筠听到她和陈景宁的对话了。
温兰不说话,沈筠又开口:你想用你的身体换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我不想要。温兰开口拒绝。
沈筠道:有什么区别?你与别人换,不如与我。
那不一样。温兰偏过头去,看向窗外的夜空,星星好亮啊,沈筠,那不一样。沈筠,我和你温兰眼睛里隐者泪水,我和你做,不是想要钱,是因为我
她声音里带了哭腔,说不下去了。
沈筠目光微沉,他放下酒杯,走近温兰,看清了她脸上的泪水。
他抬手,擦去她的泪水,叹气:何必呢?温兰,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也过去了。
温兰哭得更厉害了,沈筠心中一动,张开臂膀将她搂进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
温兰抓住他的衣襟,埋首于他的胸前,无声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