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排越来越近,崔然竣也害怕第二次的问话被这些杂音淹没,于是他便把目光投向了走道里的餐车。
美国的那一段时光,后来即使提起也会不由自主地戴上了笑容。就在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可能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合理的感情,崔然竣之后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是我和姜太显一起来过的地方。
哥,你去说吧。姜太显推着崔然竣的身子,把他推到商店店员的面前。
崔然竣假装着自己并不紧张,转头问姜太显你不是学的东西很多吗,英语也应该很好吧。
姜太显双手抓着崔然竣,他哀求着就要对方去。
崔然竣其实很受用,以前的记忆里自己和姜太显似乎就是两个完美的不相交的直线,互相走在自己的道路上,点头示意,谁也不打扰谁,直到突如其来的公司的安排的研学。
他很想知道自己在对方眼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什么都可以做好的练习生前辈?看起来很高冷难以接触的天才?又或者是他自己意淫出来的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可笑的是,似乎他自己也应验了最后一个观点,姜太显会愿意把他当成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虽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环境被逼无奈只能让他依靠自己,说些求求你了哥。这种经常出现在别人和他的对话中的句子。
他看着面前因为有些紧张和害羞红着脸的男孩,但是和以前见到的害羞不同,他很有些兴奋和幸福的混合的笑容,似乎是第一次在校门口所看见的那群一起打闹的小屁孩中的姜太显一样,这也许才是他会和朋友相处的状态。
崔然竣和姜太显没有事情的时候会一起跑到舞蹈室背后的山上玩耍,说是一座山,其实只是一个小土坡,有些时候会有人走过田道,说着浓重口音的英语,两个人开始屏住呼吸仔细地聆听路人的话中会有几个意思,接着又继续等待着下一个路过的本地人。
他们舞蹈室所在的地方几乎不会下雨,天要黑的时候,因为低矮平房,所有的阳光都倾泻在谷物农地里,脏兮兮地从山坡上爬回住的宿舍,然后朝着自己谁先洗澡。
可能就是从那一次开始的,不知道是谁先不敲门冲进了浴室,于是等着水把裤脚的泥土冲刷干净,衣服湿透得脱掉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该发生了。
两个人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故事电影里欧美爱情来得轰轰烈烈也去的仿佛没有经历过任何事情,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这些成语拿来形容那天晚上都是奇怪和多余的,可能只有两个人自己觉得这是一件自然发生的事情。
如同恒星掉入了黑洞,一旦进入就朝着奇点飞奔而去。
而恒星也是,黑洞唯一能被发现的光。
姜太显其实在崔然竣问牺牲锌这个词的时候并没有播放音乐,他每次都是这样,崔然竣说了什么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即使隔着耳机,但他还是自私了一回。
他不仅仅只想在一年只中的某一天去跨过银河看看心上人的模样,这种欲望是会被放大的,只要有了第一次的见面,人就会无限地要求更多的满足。
所以他并不想要告诉崔然竣这个词的意思。
但是这不是永恒的,总有一天,崔然竣会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就算不是他自己亲口说,随便去网上查一查也能知道。
而他也知道,这一天可能不会太久了。
最后一次评价,是第一他俩面对着面做的。
从跳舞到唱歌,每一项都是熟悉的项目。
两个人都知道,这应该是决定自己命运的一次评价,谁能够出道,谁不得不放弃梦想,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一样。很多人都理解错了,薛定谔的猫并不是在打开盒子之前,谁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薛定谔的猫真正的意思是,猫只有两种形态,死或者活。
这是已经被定好的,就算不打开盒子,人们也有办法知道,宏观物体中可能还没有存在半死半活这种叠加态的可能性,所以,是他或者是崔然竣。
牺牲锌。他在自己心里默念着。
崔然竣去找姜太显的时候,对方已经离开了,甚至于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救独自收拾完所有的东西,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觉得自己有些眼花,可能是因为刚刚跑过来的时候有些激动导致的缺氧,他觉得姜太显应该还坐在地上,整理着书本,或者玩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扑克牌说要表演一段魔术。
其实姜太显只在自己面前表演过一次,是在所有人的面前,大家围过去惊讶地大呼小叫,等崔然竣看清的机会被把握住了,似乎也只是远远地撇了一眼而已。
他没有在自己面前表演过任何一次,崔然竣练这个事实都没有发现。
有人过来恭喜他可以出道了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现在的情况。
可是姜太显也表现很棒啊。也有人这么说,真的可惜了,放弃这样的机会。
他听到这样的话。
直到这是,崔然竣才明白,牺牲锌的含义。
不是一个化学元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