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在古老的过去,一棵参天大树霎那间生根拔起,粗壮的枝叶迅速从那枝干中钻出,四面八方的旋转盘结。树体呈现黑色曜石的光泽,叶片呈现出墨绿的油光。这树干在地上生长的速度简直惊人,距离其四周500平方米的草、树、花在一夜之间便枯萎蜷缩。说书人语调上扬,扬扬眉毛,看着下头长大嘴的孩子,慢悠悠的绕了绕自己的胡须。
真有这样的树?孩子好奇的问。
会吃人吗,草不够吃了会不会就吃咱了?
哎呀,你别揪俺衣服。
我我怕。
天色刚进黄昏,天边的黑压着太阳的余光,晚霞呈现出一种将被黑暗吞噬的恐怖感。
说书人清了一下嗓子,安静。
这树啊,像长着一副坏心眼一样,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邪种,飘到了一处泉头。占了一处风水宝地,在那处霸道的汲取养料,连一只苍蝇飞过去,都死无全尸。可想而知,这树邪乎的很,那根,不知长的得有多粗、多密、多壮,才能将四周的生灵赶得干干净净。就我说啊这!他猛地一指小孩的脚下,小孩立刻吓得抬起脚,躲到伙伴身后。
他的手指又缓慢的移动或者
孩子盯着他的手指,紧张的动都不敢动。
这!
小孩子们立刻挤到另一处,向脚下四处张望,生怕踩到那棵怪树的根。一个个挤来挤去,不知谁踩到了谁,顷刻间乱成一团,叽叽喳喳的谁都管不住。
安静,诶诶诶,安静一下。说书人止不住吵闹,急忙下去试图稳定好秩序。
恰好这时,远处的房子传来洪亮的呼喊声娃娃们回来吃晚饭啦。小娃娃们立刻停下打闹,像听到了口哨的小羊,立刻收拾好东西赶回家,几个飞快的早飞毛腿一样冲回家,拜拜。拜拜。
一个孩子胳膊里夹了一个小板凳,朝向同样在整理行李的说书先生:先生,这是真的吗?
先生笑嘻嘻的眯了眯眼:这故事已经很老了,老辈传新辈,一村传另村,是真是假,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真的,这谁也说不准。
毛子!还不回来!天要全黑了!
诶呦,老师,俺妈叫俺,明天再来厚。
说书人背起自己的木质书箱,慢慢悠悠的走回家。夜色黑漆漆的,但是各家各户点起的灯,吃饭的吵闹声则格外温馨。
其实,这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版本,这故事太真了以至于许多人当成笑话来讲,不过没想到他上次在别处说书真让他遇到了,他说书的地方正好临近一位已经九旬的老太太家,那老太太下午摇着躺椅顺带听完了故事。他临走时,她叫住了他,那个故事是从哪来的。她的眼睛尽管因为岁月变得浑浊,但却认真又专注。
老太太,这故事乃是从故事书里来的嘞。
她沉默了一会会,轻轻眨了眨眼睛,不虽然很模糊,这是真的。
她似乎陷入了某片久远老旧的空间,她慢吞吞的一字一字阐述:我的曾祖母是位有名的赤脚医生,一个黑夜,木门被急促的敲门声撞的咚咚作响,曾祖母点起灯去查看,外头一个昏迷的男人被搬了进来,浑身的皮肤神经就像有虫一样鼓动,衣服上全是黏糊糊的污渍,嘴中喃喃有词。妈妈立刻套上衣服严峻的查看,家中开起灯,尽管四处都是亮堂堂的,可是大人的神色却冷峻的如同低浓度的空气。那个男人耳朵、鼻孔、嘴巴都星星点点的流出一种浓黄的汁ye。曾祖母让妈妈向他口中灌水,她手掌从后怀抱挤压男人的腹部。男人的肚子被挤得鼓起,突然哇唔一大片的浑浊恶臭ye体混着水被吐出,男人哆嗦着嘴皮,口中的话不再是模糊的了,而是清晰的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只听他神志不清的说:黑树黑树神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