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惊讶过后唯有感慨。待天下大权在握政敌除尽,就是你我生死相对之时吧。宁王叹了一口气, 无声的笑了。叶子正要退下,又听宁王问道,“你在江南这些年,不懂的身世还是一无所获么?”
“是,属下无能,属下遍寻梅龙镇,应天府,都找不到半点线索,就像,就像他的过往被抹去了一 样。”叶子坦言道,不知宁王为何提起不懂,不懂这些时日只在京城,推测是皇上不在,协领内阁六部处理 政事。
“不是他抹去的,就是别人抹去的,不懂这个人应该无所谓别人知道他的过往,那么就只能另外一个权 力比他还大的人出手干的。”宁王回看了满月,走进了书房。
叶子离开时正遇见单周回府,两人止步,单周问道,“王爷有没有说何时动身?”叶子疑惑道,“动 身?”
单周对着叶子轻声道,“王爷得知皇上御驾亲征瓦剌后,曾命我准备和他一起再度入京,待次日我们出 发时,又暂缓行程不去了,我原以为王爷要乘京城空虚,一举攻入。王爷这几日再也不提动身之时,我本惋 惜会痛失机会,但见王爷每日等待你的探报,于书房内伏案,一定是另有良策了。”
叶子同样衷心不二,“是,王爷一定自有安排,他派出所有密探打探皇上的消息,就像当年去梅龙镇打 探太子的行踪一般,他密切关注皇上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但是王爷并未说下一步会如何行事。”与属下 竭诚不同,宁王此时听闻叛乱和战争两件大事已定,反而内心烦乱,朱厚照无恙而且解决了心头大患,宁王 苦笑自嘲,今日之前居然还想要北上去寻他,证实那些传言。
他再一次理了理情绪,安化王做的和自己要做的没有区别,只是安化王实力弱小,冲动起兵,必败无 疑,自己大不一样,这可是筹划多年,朝廷,军队,藩地,民心哪一方都要准备万全。这次皇上离京带走大 军,京城空虚的机会竟然又被自己错过!可惜了,费了多年心血培植的瓦剌这颗棋子,居然是帮朱厚照添了 军功!宁王罕有懊悔,而今天得知了结果,陷入自责中,他将这几个月来朝中之事回想一番,愈发不甘和盛 怒,恨不得现在就杀向京城,杀进紫禁城,将朱厚照从皇位上赶下!虽只有几月时间,形势巨变,宁王一时 的犹豫居然酿成了今日的困局,安化王叛乱的血洗还未消退,天下谁人不知宁王这个权势第一的藩王,只要 有权势就有非议,历朝历代,无人可免,不是宁王想不想反,而是天下认为宁王能不能,当今宁王无疑有这 个能力,他声望极高,又有军马,朝野内外不知流动了多少宁王反骨的传言,宁王的书房就建在池水之上, 推窗就是一潭碧波,他看向窗外,池水旁种植了几株海棠花树,枯枝上吐露嫩芽,在清风中簌簌轻摇,又是 一年春天了。
自宣府凯旋的朱厚照,从京城外受百官迎接,一路山呼万岁进了紫禁城。庆功摆宴,大封功臣,一番庆 贺持续了三天。待朱厚照拾起朝政,御花园内年年盛绽的海棠,今年也已枝头待放,纪荣风尘仆仆的自远方 回京,不敢停留直接进宫,终于在御花园的花树下找到了负手而立,独独欣赏花苞的皇上,“皇上,小的回 来了。”纪荣轻声说道,唯恐打扰了皇上的雅兴。
朱厚照看到了是他,“你总算回来了。”自宁王使诈从京城脱身,锦衣卫便命江西镇守太监时刻盯着南 昌宁王府,只要宁王回藩地,立刻来报,可是许久不见宁王回府,也没有宁王在府中主持事务的动静,朱厚 照岂可放过捕捉宁王动向的点滴,宁王不只是“掠走”他的心,还要夺走他的一切,朱厚照直接命纪荣亲自 去南昌。纪荣一路飞赶,在南昌待了十日,偌大的宁王地盘,府邸,田庄转了个遍,也没发现这位皇叔的一 点行踪,他确信宁王不在南昌后立即飞奔回京,告知朱厚照这个事实。哎,王爷啊,你从京城走的潇洒,把 皇上气的离宫出走,怒而兴师去揍瓦剌人泄恨,你这又不回藩地玩失踪,皇上一定会被你气死,皇上一生 气,我又跟着奔波繁忙,纪荣一路上把宁王念叨了无数遍。果然纪荣估计的不差,朱厚照听他上报后,气的 脸色发白,直接一脚踹向身旁的树干,无数的枝丫摇摇颤颤,朱厚照明明脚疼,也只能忍受,“他不在南 昌,那他去那里了!”他就不知道自己为了保住他的地位权势保住他的一切,用尽了多少心血,有多少人在 自己的背后骂昏君,他居然这么明火执仗的挑衅大明律,违背祖宗明训,藐视君臣之别,自成祖起,燕宁即 是纠葛之始,猜忌防备和蛰伏避锋伴随了帝王和亲王几世几代,那一年,先皇艰难选择了这一代才华横溢的 宁王来对抗郑王为首威胁朝廷的四王,不过是一场权力利用而后弃置的伎俩,只是一开始的相遇,江南的初 花节点亮的是原本懵懂的灵魂,如朦胧的氤氲在日光中化作绮丽明霞,有的人是这一生逃不开的注定,从此 悲欢离合都因他而起,即使他根本毫不在意。险恶的权力之争染上了痴情颜色,便成为了最炫丽的邪毒之 花,夺目异样,明知触碰即是万劫不复,却是执意的采摘,倾尽所有也要夺得。原来父皇早就准备胁制宁 王,他酒中下药命纪荣去宁王府堂而皇之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