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成就了朱厚照一笔一画的深情描摹。那是一见沉沦的眼眸,即使梦中也会浮现,朱厚照从未如此贪婪放肆的专注看着宁王的脸,宁王觉察到对面之人许久未动笔,便抬头目光和他相对,朱厚照这才笑着于点睛之处落笔。
天色已暗,朱厚照亲自点燃了几盏明灯,来到宁王身旁,“皇叔,太暗了,明日再画可好?”宁王一首诗挥墨正兴,他闻言并没有停止书写,朱厚照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气息越来越近,宁王发现时已然来不及躲闪,抬头时正好将自己的脸颊贴上了伺机已久的唇,宁王笔尖一顿,一点墨色晕开在纸上,给诗句最后一句点上了一朵墨花。
宁王本能闪躲,却意识到这是朱厚照的寝室,以往刻意忘却的经历都浮上脑海,脸上闪过一丝仓皇,而后他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推开了朱厚照。
胸口吃了一计强力的朱厚照早有后手,他退后同时握住了宁王的手腕,把他顺势从椅子上拉起,在宁王刚刚站稳反应不及时,朱厚照又上前一步,一手钳制手腕不松,另一手按住了他后背,将他胸膛与自己的紧贴,两人身量等高,朱厚照毫无反顾的以唇封住他的抗拒言语。
病去如抽丝,宁王只得被摆布,他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视线里尽是朱厚照放大的眼眸,根根睫羽都看的清晰。他呼吸一滞,又被封住了双唇,气息不顺,窒息感越来越重,他奋力挣脱不得,眼前隐隐发暗,朱厚照发现他脸色骤变,急忙松开,宁王脸色潮红,深吸了几口气后剧烈的咳嗽起来,朱厚照扶住他绵软之态的身体,半抱半走的才到床沿坐下,方才笑意全然不见,失措般拍着宁王的后背,宁王胸口憋闷,旧伤又疼,恨不得把自己蜷缩起来,减轻痛楚,他双眉紧皱,以手捂住口鼻,耳边的发带随着他身体颤动也无风摇曳。
不懂在门外等了多时,被陈卓拦着门也不让敲,他原地打转,已经十分不耐,“陈公公啊,那帮扈从大臣呢现在已经到城门外了,这会儿就急着来请安,说是请安,其实就是向皇上发牢骚了,内阁六部那帮人你是领教过的,你居然都不让我见皇上?”
“啊呀,太傅大人,小的进去了过了啊,皇上说不见,小的也没有辙啊。”陈卓脸皱成一团,还是要维持苦笑。
“到底是谁在里面啊?”不懂咬牙切齿的问道,就差勒死陈卓了。
“小的不知道啊……”陈卓保命为上,皇上自然是不敢违逆的,还有宁王,宁王面相博人好感,恨不得性命都可以交予他,但是宁王的手段……太傅虽然玩世不恭,但绝不是十恶之人,陈卓决定死守到底,“太傅大人啊,要不你回去歇着得了,现在夜色已晚,如果那些大人来了,小的就算豁出命去也不让他们打扰皇上。”陈卓觉得这次是真的活不了了。
“歇什么歇啊,你以为那帮老江湖那么好糊弄啊,说不定他们来了在这门外哭一晚也是有可能的,哎,对了!”不懂突然心生一计,有了好办法,立即拔腿跑了。
室中,宁王好容易顺气了,冷眼扫过朱厚照饱含深意的眼神,大力挥手甩开他环抱自己的双臂,从床榻起身迈步,想要径直离开。朱厚照拉住他的手腕,经年习武之人下手精准,宁王被他钳住。
“皇叔……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那日的奏折你也看了,要么是质疑你的军功,要么是弹劾你的逾矩。”朱厚照从身后踱步到他面前,目光锁定宁王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宁王无声哂笑,自从经历过先帝金銮殿上用尚方宝剑逼迫自尽的戏码后,“封疆裂土,拥兵自重”流言纷扰何时止息过,不过也不算都是污蔑,宁王自嘲的想了想,并不打算回复朱厚照。
“皇叔,我只想,只想保住你。”朱厚照说的诚恳至极,“那些言官御史,就让他们尽情说去吧,谁对大明忠心,我自有明断,可是皇叔你……”朱厚照撇了一眼远处那些奏折,再次望着宁王,“你对大明和你对我……”终究是不同的……
那日朱厚照午睡,宁王应他所求帮他理一理堆积的国事,也是想探一探朝中动向,毕竟远离京城,且朝政由不懂把持,他翻开第一本奏折便是言官上书,“宁王宸濠侵占民田,收编流寇”南昌城近一年不回,看来王府那帮手下还是尽力的,看了一眼故意安排这出的朱厚照,他双眼紧闭昏睡,宁王不再往下翻阅,另铺开一张案上的龙笺纸,刚写了回体诗的两句,就被不动声色的朱厚照顺走了。
此时灯火明亮,叫人忘了时间,宁王撇过视线不再与他正视,“我还想画一幅,就是那日在宫中,满朝文武无人出征,只有皇叔请缨征讨异族。”朱厚照动容道,“皇叔对大明烈烈忠心,我从不怀疑,”他双臂将若有所思的宁王抱个满怀,鼻尖都是宁王发丝的味道,“皇叔你留在我身边……”留在身边一切违逆之事尽销……
宁王听出了朱厚照温柔缱绻的威胁劝告,要用自己的情感来换想要的权力,即使对朱厚照无任何情意也要留在他身边,因为他对自己有情,这是禁忌违逆人伦的情感,却使人沉溺无法挣脱。
朱厚照眼中深情不减,目光盈盈仿佛有水光,即使是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