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各怀鬼胎地把这些祭品送到我面前,反正最后都是要算在我们妖族头上,我也只能笑纳了。这世间啊,多的是披着人皮的鬼。不过你们放心,我会一一剥下这些魑魅魍魉的人皮给你们看的。”
正午的
萧仲渊微蹙了蹙眉,不明所以。
不重要了。我要的是金丹,其他的事情就别管别问。而他一定会信守承诺,无论人是否我杀,所有的金丹只要在他手上,都会交予我。既然如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问过他的计划了。”
“很多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可能那明明不是事情的真相,他们也会选择视而不见。所以盛京一案皆算在了白长亭头上,他也不愿意去争辩,因为他的身份不会有人相信他,因为人族与妖族的世仇不会有人相信他。
萧仲渊一时之间竟无法回答,怔仲了半晌才道:“不管背后的理由是什么,都不能成为随意夺人性命的借口。”
君扶和萧仲渊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时怔在当地。
接下来竟伸手剖入自己的心脏,鲜红的滚烫的血液流出,巨大的痛苦袭来,她佝偻着蜷紧身体。无数次见过这样疼到扭曲的面孔,那般凄惨的嚎叫,那般不甘死去的眼神,她确实罪大恶极,也该亲自尝尝这样的痛苦。
萧公子,你虽然仙法修为卓绝,但世事阅历太少,这个世间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人很多事的背后可能有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当年八大仙门屠戮鸾川万千生灵,我朝打着天下无妖的口号却御妖为奴,说到底都是为了一己贪欲。白长亭作为青丘妖王,他的目的只是想救出木卿衣和所有被奴化的妖族子民,又何错之有?谁愿意让自己满手沾满血腥呢?”
背有微凉,本以为皆是白长亭所为,但如今细细想来,这背后竟有多方势力在暗中搅局,范问秋为了抢夺浮梦琴,舒雅夫人为了给女儿续命,而昆仑墟苏南师兄的死虽然也是同样的手法,但显然不会是白长亭和舒雅所为。白长亭究竟是做局之人还是他也是局中之人?
舒雅看向君扶,君扶赶紧握住舒雅渐渐冰冷的手:“小王爷,当年皇上赐婚自是为了笼络我们司家,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么多年,依着王爷的脾性没有退婚,我便知道你和泱儿之间是有情意的。如今我不能陪在泱儿身边,日后还请小王爷能多多照拂,我这个做娘亲的自是应允你们的婚事的。”
舒雅深深地看了萧仲渊一眼,忽然笑了:“萧公子此话是想问我和白长亭之间还有什么交易?我若说是共情,是因为懂得,萧公子信么?”
“我……”君扶不由抬眼看向萧仲渊。
君扶咬了咬下唇,终身的托付对于他来说,实在太重了,更何况他心仪之人并非容城郡主。只是在这样哀求的眼神下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半晌方道:“国夫人放心,将来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好好照顾洛泱,为她寻求随兕禁咒破解之法。”
“……”
“那多谢小王爷了。”舒雅的眼神中有些许的叹息。
舒雅忽然迅捷无比地定住了司洛泱,让她动弹不得。
舒雅最后一次温柔地抚过司洛泱的鬓发,抹去她的泪珠,一如幼时哄她入睡般温柔:“为人父母,自是希望自己子女安康,不求大富大贵,多有作为,为娘在一日,便要护得你平安喜乐一日。泱儿,莫要悲伤,你若能平安活着,便是为娘最大的心愿。”
舒雅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满目恳求之色:“这是我最后的心愿,还请小王爷能够答应。”
君扶也是眉头紧锁,心照不宣地看了萧仲渊一眼,舒雅只为夺丹不敢得罪八大仙门,白长亭只需要修士心脏结成血魂之阵,至于这祭品是否来自于八大仙门,他也不会在乎,那会是谁要将八大仙门拉入其中?其目的又是为何?
“云深洞外屠戮归墟弟子一事,十方台上白长亭已当众承认是他做的,我不明白国夫人为何还要认?大可顺水推舟到他身上。而且……”萧仲渊顿了顿,语意颇深:“我更不明白的是,白长亭为何要帮国夫人应了此事?”
带着温度的金丹从司洛泱的喉中滑落,浑厚的灵力瞬间直达四肢百骸,滋润着皲裂的灵脉,而司洛泱早已哭哑了:“娘亲,不……不要……早知道是这样的续命之法,在我十四岁那年,我就应该死去。”
“那愿萧公子日后都能如此坚持本心。”舒雅微扯了下唇角,不再辩解:“说了这么多,我也不是想为自己辩白,毕竟我手上确实沾染了无辜之人的鲜血,错就是错了。既然错了,必然要付出代价。萧公子,我愿意主动坦白,是为了保住荣国公府几十年的声誉。这件事情,我夫君并不知晓。也恳请萧公子若对我的交代满意,不要将此事的真相公之与众。”
萧仲渊方才回过神来,用灵力止住舒雅胸口中汹涌流出的鲜血,但舒雅灵力已失,心脉俱损,回天乏术。
明陵之中白长亭的话语陡然无比清晰地在脑海中想起:
血不停地从口中涌出,舒雅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生生地将自己的金丹挖出,推入司洛泱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