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俩没有孩子便将李汜当成自己家人,疼的没边儿,闲来无事超话话家常,她说自己也是涉世未深便这么着了方谨行的道儿,不过靠着同护卫学的三脚猫功夫,每日都堪堪掠上了枝头去摘那一朵盛开的桃花,灰头土脸的递到眼前,那傻乎乎的模样便真让她上了心,如今想来怕不是眼瞎了吧。
这时候老太傅就是躺在躺椅上,拿来挡脸的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风,嘴里开始唱着戏,唱的是《戏鸳鸯》里柳烟痴等夫郎掩面哭泣时吴生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在父老乡亲的拥护下衣锦还乡十里红妆迎娶柳烟那一场幕,唱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被狠狠瞪了几眼方才收声,等老太傅走远了些,她才告诉李汜,这辈子最幸运之事便是嫁给了方谨行,那是真真把她放在骨子里疼。
所有人都晓得,徐老太傅门下尽出痴情种,名满天下的方太傅和声名远赫的祁相都是疼惜妻子的,除此之外再无瞧过其他女子一眼,哪怕不能替方家开枝散叶也从未想过休妻另娶,太傅夫人告诉李汜,她虽有不甘却也不忍倒是装作大方的模样劝过,谁料老太傅反倒动了怒,冷冷道:我方谨行只为一人摘过花,她既接了若喜便留着不喜也得留着,这断然不会再为第二人摘花的,莫说桃花了梨花也不成,也不怕手伸的长摔了下去。
李汜当时听完直笑的不行,免不了又被老太傅罚着背了一通书,他少时对于情爱之事大多来源于老太傅和自己父母,尊重与信任,疼惜与重视,扶持与专情,缺一不可。
将以前的记忆收了回来,季思望着面前两鬓斑白的人鼻头有些酸,只好低着头认真挑选,指了指红木素雅的钗子,“这个素颜淡静应当合适些。”
他记得师母不喜玉钗,觉得玉钗易碎总得小心翼翼。
方清荣笑了笑,“我也觉得这个好些。”
随后付了钱将钗子收好同季思并肩走着,周遭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两人慢悠悠走着倒也不显得着急,还颇有几分闲庭信步的雅致。
“你先前是从太子那处过来吧。”方清荣突然将话头引到了这处。
季思抿了抿唇,方清荣解释道:“太子宴请这批新科学子中有个同我有些交情,之前同我说起过应当是在这附近。”
“并非有心隐瞒还望太傅见谅。”
方清荣笑了笑将目光投向前方杂耍班子从口中吐出的火焰上,沉声道:“火势撩人,稍有不慎便会引火上身,本想借着这把火烧一烧那些不安分的野草,却未曾想自个已然身处烈火之中,若不趁早脱身只怕得烈火焚身,一朝辛苦毁于一旦。”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季思眼中也倒映出那熊熊烈火,照的双瞳十分明亮,白皙的脸上映照着火光也多了几分暖意。
“那依太傅所言谁能当这个灭火之人?”季思问。
“你觉得呢?”方清荣并未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这火烧就烧吧,我反正也老了可管不了这么多,现在的大晋是你们年轻人的大晋,这天由你们去翻,这地由你们来塌,这火怎么烧往哪儿烧,那是由你们来决定,不过你如今所选这人并不是能灭火那人......”
说到这儿方清荣停顿下来,侧头打量着季思被火光映照的侧脸,声音好似从远方传来,“说来你倒像我一个故人,就是可别学那小兔崽子一般,死在我前头,哈哈哈。”
季思望着人走在前头的身影,勾唇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两人渐行渐远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被人群淹没。
路边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升起一阵浓烟,这热闹一直持续了大半月,毕竟对于大晋百姓来说只要没出正月,那年味便不能散,城中的红灯笼和对联依旧贴的稳当,衬着白雪红梅,十分好看。
年虽还未过完,可各部衙门便开始忙碌了起来,等正月一过便要开春,各种财政税收粮草补给都得着手安排了,更何况承德帝寿辰也快到了,再加上北燕时不时的挑衅,事一股脑挤在一块儿,忙的人连轴转。
这不仅六部忙五寺五监也是忙的不行,才休了十日的功夫再当值陈宗旧案等着人去弄,而且大理寺卿魏仲廷有了告老还乡之意,安了想提携祁然的心思,摆明是想让他做了这大理寺卿的位置,交到他手上的各种事务也多了起来,祁然知他良苦用心做事越发认真,半点不敢疏忽,故而两人也是好几日没见了。
好在两人都不是纵情享乐的主儿,虽思恋万分却也清楚明白,男子当心怀天地立志四方,一味沉溺情爱之事难免失了偏颇,可这才尝了情/欲之欢,正是食髓识味的时候,又得硬生生戒掉,再加上衙门的事务季思竟上了火,嘴里生了口疮,疼的他食欲不振看起来都消瘦了不少。
这把邪火烧的有些旺,翌日醒来裤中更是一片泥泞不堪入目,他捂着脑袋一脸生无可恋,暗自想到:这要是再憋下去八成得憋出病来,祁子珩啊祁子珩,你再不来寻我我便只能去寻你了。
好在他从初一那儿讨了个清热去火的药方,连着喝了几副好了不少,心情自然愉悦,若没有那小兔崽子一副打趣的神情,说不准还能更愉悦些。
户部最近出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