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米尔耸了耸肩。“也许是吧。但我被你误导了。不管是什么,波洛米尔都不应该不告诉我。我爱他,他不应该觉得有必要保护我远离真相。”
“也许吧,”法拉米尔说,“但也许,他让我今天来见你,是因为他不愿亲自告诉我。因为他可能害怕了。我不喜欢波洛米尔害怕跟我说话的感觉,一点也不。”
他的愤怒不是针对梅斯罗斯。“我知道。相信我,我能理解。但难道你就没有一些秘密,你会害怕与你关爱的人、关爱你的人分享吗?也许这是一种隐秘的恐惧,一个秘密的希望,你害怕它会像一朵盛开得太早的花,容易被摧残,比如说一个秘密情人?”
一个和你智力相当的人交谈,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策略了,不仅仅是在意志力上。
“也许这个问题你应该直接去问他。”
梅斯罗斯觉得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的好笑,于是大声笑了起来。法拉米尔也笑了,不过几乎是讽刺的笑。他们都安静下来后,法拉米尔又开口了。
“我想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要我跟你交谈了。因为你也是喜欢同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你和你丈夫。话说回来,许多精灵都是这样的吗?”
法拉米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梅斯罗斯试图读懂他。从他的外貌来看,他更像德内梭尔,而不是波洛米尔,但他也有一些精灵的气质,更精致的五官。而波洛米尔更有人类的气质,尽管他们两个流着一样的血。
现在,梅斯罗斯必须考虑一个问题。“我对此并不清楚。阿拉贡知道了,但据我所知,护戒队的其他成员都不知道。不过对于迈雅来说,这就很难说了。当然,他也不会感到震惊,事实上,与他谈谈可能对你有好处。”
“在某种程度上,我认为你没有告诉他是因为你担心他会有什么反应,基于他和你父亲的关系,是这样玛?你害怕他会不相信你,或者他会因为你父亲的恶行而感到难过?”
法拉米尔摇了摇头。“这几个月他承受的够多了。我想,这要取决于它是什么,并且我父亲已经知道了。我可以和他谈谈,或者是和伊奥温或甘道夫。甘道夫已经知道了吗?”
怎样才能顺理成章地把话题拉回到计划的方向上,又不会使法拉米尔起疑呢?“我也不喜欢那种把我弟弟吓成那样的东西。在私事上,我一直是我大多数兄弟的知己,尤其是玛格洛尔,因为我们关系最为亲近。但有时其他人也会来找我,当他们想寻求年长者的智慧,但又不想让我们的父母知道的时候。我说的父母,主要是指我们的父亲。你是个学者,你知道我父亲的性格是怎样的。无论如何,他们总是信任我,愿意对我吐露秘密,但我有时发现很难对他们也这样。他们更年轻,尊敬我,而我想保护他们,让他们远离那些困扰我的事情。不过我现在后悔了,尤其是对玛格洛尔。我原以为他不善于保守秘密,所以我没有把我结婚的事情告诉他,直到现在才发现,他早就看出了真相,甚至对我也保守着这个秘密。”
“当然,你内心确实有隐秘的恐惧。我们都有。在我和索隆的战斗之前,我从未有意识地使用过我最强大的魔法技能。我一直害怕我没有魔法技能,害怕自己是个失败者、是个错误。我是家里最弱的,尽管我是长子。我父亲是世上最强大的精灵之一,而我感觉自己一无是处。我从没告诉过他这些,哪怕到了曼督斯也没有。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多么害怕让他失望。”
“波洛米尔喜欢男人,在性和浪漫方面都是。”梅斯罗斯一鼓作气说了出来。法拉米尔本来挺直的腰背瞬间放松了下去,脸上露出宽慰的神色。
根据波洛米尔之前表达过的,对于德内梭尔在自己不在时对待法拉米尔的态度的担心,梅斯罗斯认为他很可能像之前的玛格洛尔一样,知道的比他假装的要多。
“我还以为你是想告诉我他快死了!”
“那你现在愿意告诉我吗?”
在他们的玩笑中,梅斯罗斯完全没有抓住重点,那是波洛米尔特别要求他谈及的一件事。他抑制住了用双手捂住头的冲动。“大多数精灵一生只有一个挚爱。至于生理性别、社会性别、性取向——精灵婚姻的基本概念与这些都无关,不过是两个精灵以一如的名义许下的爱情誓言而已。但这并不是波洛米尔让我跟你谈话的全部原因。我还记得历史上有许多这样的,男男女女在希姆凛和希姆拉德,任何双方知情、经过同意的成年人的婚姻都是合法的,法
“你是说波洛米尔不告诉我是因为他想保护我吗?”法拉米尔质倾身向前问道。梅斯罗斯模模糊糊地耸了耸肩,后者大声说道:“他真是个傻瓜!我不想被保护。我差点就失去他了。”
梅斯罗斯权衡了一下自己的选择。“如果我告诉了你,而你却对此不高兴呢?你会去找波洛米尔出气吗?”
这个策略几乎总是有效的。当他表现出这种脆弱时,总能引起他人的共鸣。“我一直认为我父亲对我很失望。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好吧,因为我出生了。波洛米尔不知道。他也许已经猜到了,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