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算卦摊子上收了目光,便听那位花白胡子的老道喊道:“二位公子,且留步,这位白衣公子可愿让小道卜卦一二?”
云锡打小出来玩的时候街边也有算命的,不过那算命的逮谁都说是个飞黄腾达的命,跟着自己的小厮还卜过一卦,那道士看了卦签半天,又研究了许久那小厮的生辰八字,捋了捋胡须煞有介事的说了句,“这位小公子命中有贵人,是个能平步青云的命啊!”凌子风和云锡在旁边听了直笑,那小厮讪讪的掏了银子扔给那道士,当然,那小厮如今还是小厮。
云锡不信算命这一说,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命是自己的,怎么活,活成什么样也不是天定的,是自己定的。
云锡没有抬步走去卦摊,只冲着那老道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句不必,便随着景铄往前逛去了。
至于那老道那句若有似无的叹息和满脸的惋惜之情,云锡自然是没有看到。
云锡见有一摊子卖的皆是绣了一堆符文的荷包,花纹样式都很是好看,云锡来了兴致,三两步并上前去,“姑娘,这荷包上绣着的是什么?”
那姑娘见眼前是个顶好看的俊公子,微红了脸低头言道:“这是家母绣的平安福荷包,奴家送去广安寺开了光的。”
云锡当即拿了一个,给银子的时候才想起出门时苑蝶忘了给他塞银子,只拽了拽景铄的衣袖,满脸的求助,景铄掏了银子付给那姑娘,姑娘道了谢,二人便走了,“锡儿只买了一个?”景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他见云锡买了一个荷包还没有送给自己时,心底确实有几分不舒服。
云锡不知景铄何意,他却知道自己为什么只买了一个,不过没有对景铄说就是了。
二人直逛到午膳时分,什么也没买,除了云锡的那个小荷包,景铄一直都一脸严肃,目不斜视,云锡保证这条长长的街上的摊子,景铄大概不知道几个。
两个人用午膳的的地方,自是醉霄楼,景铄领云锡进门时,云锡自有几分惊讶,小时候他和凌子风出来瞎逛的时候也爱来着醉霄楼用膳,凌子风喜欢他家的酒糟鹌鹑,自己则喜欢掌柜的那道琵琶虾,好像凌子风还在这和一同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拌过几句嘴,原因为何云锡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后来给凌子风气哭了,酒糟鹌鹑都没甚心情吃了。
掌柜的还是那个慈眉善目的大伯,这十几年来竟没变什么模样,只可惜认不出云锡了,掌柜的见熟客来了忙引上了楼上雅间,景铄点了菜并一壶酒,其中自然有那道醉蟹,景铄问了云锡想吃什么,云锡只道什么都好。
雅间临窗,街外的热闹透过并不高的窗子传进来,云锡都能听见那个卖瓜果的小贩的吆喝。
菜还未上时,云锡从怀里掏出那个荷包细细看着,花纹,符文,样式都有些复杂,料子倒是好料子,那小姑娘说广安寺开过光也不知道真假。
景铄看云锡只低头看着荷包,便也没有言语,直到上菜两个人都保持着一种安静,云锡低头看荷包,景铄看他。
上了菜,云锡拆了一只蟹,难怪景铄喜欢,想来店家应该是用糯米酒渍的蟹,蟹上锅蒸的火候也刚好,蟹肉入口爽滑,唇齿间还留着淡淡糯米酒的甜,云锡也喜欢。
二人用过膳,便喊了小二截了银子,下楼时,云锡顿住了脚步,凌子风正跨门而进,景铄显然也看到了,“在这都能碰上锡儿的朋友,还真是巧。”
云锡扯了扯嘴角,实在不想上前打招呼,他不想给凌子风平白招个祸患,只希望凌子风没有看到自己,低声对景铄言道:“公子,走吧,我有些累了。”
凌子风进门时便看见了云锡和景铄,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并没有察觉云锡并不想同他讲话,行至二人前行了礼,自然不是什么大礼,只拱了手言道:“二位公子好,云公子今日雅兴。”
云锡心中很不是滋味,只对凌子风略点了点头便拽着景铄走了。
凌子风回头望着二人的背影笑了笑,珠联璧合,他要怎么办?
掌柜从账本间抬头,瞧见了凌子风,便言道:“子风来了,,可是好久没来我这小店了,不进来在那瞧什么呢,眼看着就要化成石头了。”凌子风是醉霄楼的常客,十五岁那年外出云游,至今已是两年没来了。
掌柜的话打断了凌子风的愁绪,凌子风转过身,嘴角的弧度不是很好看,“掌柜,楼上雅间还有么?”
凌子风每次来都坐小时候常坐的雅间,掌柜自是清楚,“有的有的,刚巧走了客人,说起来,我倒觉得才刚那位公子有点小云锡的影子。”凌子风怔了怔,掌柜自言道:“还是一道酒糟鹌鹑,一道芙蓉虾,再配一清炒小菜,并一壶酒,走时带一包芙蓉酥?”凌子风的习惯掌柜很是清楚。
凌子风点了头,便抬步上了二楼。
第十九章 算计
凌子风坐在雅间望着窗外的热闹,卖瓜果的小贩正吃着妻子从家中带来的饭食,正吃着却来了人,小贩不得已放下食盒招呼客人去了,凌子风望着窗外失神,从前云锡每每扯着他出来玩的时候,午膳总在醉霄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