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上不去,那光亮也不会照耀在他身上。
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痛苦,冰冷与死寂,林七不知道他报完仇后要怎么活下去,他似乎已经没了活下去的意义和勇气,生活就像是一片死水,没有希望,没有期待。
他的光和他的渴望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哪怕他灰飞烟灭也触及不到,而他如蝼蚁一般生存在世间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其实林七早就打算在报仇之后一死了之,他想父母和妹妹了。
这些年林七生活中只有杀戮,欺骗和背叛,这些肮脏的事情已经让他心力憔悴,若不是遇到傅宴殊,林七此时可能早就折磨了黄三父母,然后从容赴死了,而偷偷的跟着傅宴殊算是他对自己的最后的放纵也是此生唯一的放纵。
有时候林七甚至脑海中会闪过一个冲动的念头,他想冲到傅宴殊面前大声的说:“傅宴殊,我叫林七。”,可是之后呢?让傅宴殊知道他叫什么又有何意义?
或许自己会因为突兀的行为被傅宴殊当成疯子一般的存在,或许傅宴殊在往后的几十年后甚至更短的时间里早就忘记曾经有一个叫林七的人出现过。
这些都不是林七想要的,其实他内心也很迷茫,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连活着的欲望都没有,又怎么会想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起来他似乎连道谢的资格都没有。
傅宴殊之前顺手救过那么多人,林七不过是千万人中的一个,微不足道,沧海一粟,他知道傅宴殊也不需要他的道谢,就是如此可笑又荒唐的念头,让他纠结又痛苦。
在傅宴殊和景修衍离开之后,林七也一起离开了清风镇,他着实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那里曾经不过是他的一个触手可及的梦罢了,算是他给自己临死之前一个交代。
至于交代些什么,林七也说不上来,他只是想那么做就那么做了,随心所欲一次罢了,也是最后一次。
让一个人痛苦,最好的办法是毁了他最在意的东西,林七杀了黄三,而黄三不过是他父母在意的东西之一,所以林七毁了黄三父母在意的所有东西,包括黄家。
林七并没有杀了他们,那样太便宜他们了,他要让他们生不如死,痛苦一生。
处理好一切之后,黄三准备从容赴死,他选了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重新安置了父母和妹妹的墓地,他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位置,他将那个傅宴殊的面人小心翼翼的收在锦盒里。
林七离开清风镇之前还是没忍住去找了面人摊老板,让他也捏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傅宴殊”给自己,不得不说老板的手艺很好,那个面人和傅宴殊有三四分神似,乍看起来和林七有几分相像。
林七为自己买了件月白色的衣衫,和他初次见傅宴殊时,傅宴殊身上穿的那件很像,这些年身为魔修的林七很少穿除了墨色之外的衣衫,白色更是一次都没有。
曾经长得有几分像傅宴殊的林七,此时已经长得有六七分像傅宴殊了,林七偶尔脑海中会闪过妹妹曾经说过的话,他知道自己的相貌其实和傅宴殊有几分相像,所以后来他总是带着面具。
说不上是为了什么,就是想将这张脸藏起来,不想让太多人看到,包括傅宴殊本人。
林七原本就很少照镜子,父母双亡之后他一心复仇,就几乎没有时间管过自己这张脸,不曾想这张脸会长得越来越像那个人,可那又怎样,他周身那污浊的气质如何能比得上那个人,长得像不过是对那个人的侮辱罢了。
摘下脸上的面具之后,林七缓缓的平躺在了棺材里,此时的他内心平静,呼吸间能清楚的感受到清风拂过小草的温柔,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潺潺的流水仿佛浸润了他的身体。
林七嘴角带着微笑,脑海中闪过短暂又漫长的一生,此生他来时孑然一身,走时仍旧孑然一身,不过还是有些许不同的,他将怀中的锦盒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头部,这样一抬眼便能看到,就让他再最后自欺欺人一次,最后一次。
就在林七施法慢慢合上棺材的盖子之时,忽然一股有力的劲风袭来掀翻了不怎么厚重的棺材盖,林七有些不悦,这地方他刻意选了个没人的僻静之处,而且也在周边设了结界,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来打扰他。
林七将头旁边的锦盒收回了怀中,起身望向那个不速之客,入目是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他仪表不凡,玉树临风,周身带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林七。
看着眼前这人林七下意识的想到了傅宴殊,可他随即一想又不对,身着白衣的大概是天阙宗的人,可当当时在天阙宗待过几个月根本没有见过眼前的人,但他一举一动都有着傅宴殊的影子。
傅宴通过林七的视线望了过去,他只觉得眼前人十分熟悉,但到底是谁他却记不得了。
男子盯着林七看了半晌,终于说出了他出现后的第一句话,“倒是有几分相像!”
林七面色微变,他立刻抬手一挥将之前丢在一旁的面具戴在脸上,他心中有几分不祥之兆,总觉得眼前的人不像是什么好人。
虽然他长得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