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和凯茜依旧遭受着生命威胁,”塞维尔哑着嗓子说,“……就因为这份名单。”
“那……然后呢?”塞维尔吞了口唾沫。
“况且,我拿着那份名单。”
“可、可是……”塞维尔突然想到地牢里的游戏,“我们相遇的那个游戏……你去参加那个游戏,不是在自投罗网吗?”
“我在想……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将你们赶尽杀绝呢?”他继续说,“我搞不明白。还有,那个在夜场上愿意花大价钱将你们送上断头台的人——他们是谁呢?”
塞维尔知道埃尔温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人宠爱的孩子了。但他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或许在逃亡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塞维尔如有所感地盯着他瞧,接着看见他微微睁开那对纯粹的、天蓝色的眼睛,声带震颤的声音低得像是在诉说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塞维尔说不出话来了。
“那……你该怎么办?”塞维尔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参加那个危险的游戏……是想要接近他们吗?你是在试探他们之间的平衡点吗?”
塞维尔不知道埃尔温说出“亲密”这个单词时是什么感受。但Alpha嗓音沉静,神情平淡,说起撒加里来活像说起一个陌生人:“……撒加里在后来的采访中暗示,想要将这份名单公布——你能料想到那是什么样的场景吗,塞维尔?世界将天翻地覆。”
“我们是弃子,”埃尔温说,“无论对于盖布里奇,还是‘他们’,我们都是可以被清除掉的东西。死人是不会多嘴的。我的母亲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早早地带着凯茜躲远了,但她永远都不会想到意外会像今天这样发生。”
他感到眼眶发酸。他从来没有想到埃尔温对他示弱会是在这样的场合——没有威胁,环境安稳,目光里全部都是彼此。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更多,哪知道埃尔温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温柔地亲了亲他喋喋不休的嘴,手指缓缓抚摩过他仍然残留着咬痕的腺体。
埃尔温的眼睑微微垂落下去,安静地反问他:“你没有看到撒加里最后的下场吗?”
塞维尔被刺激得一个哆嗦,尾椎骨酥软得像是要融化,差点瘫倒进Alpha温暖的怀抱里。而埃尔温含着他的嘴唇轻柔地舔吻,浅金色的眼睫倦怠地颤动着,叹息似的说:“不要再问了,塞维尔。”
“有人会想要我死,”埃尔温的嘴角扬起微笑,那份笑意却如刀锋般冰冷,“……但也有人想要我活着。”
埃尔温忽然沉默了,随后迟缓地扭开脸:“……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我好累,”年轻的Alpha柔软的眼睑垂落着,嗓音低哑地说,“让我好好睡一觉,好吗?”
完。
哪怕在最危险紧急的时刻,Alpha都表现得那样倔强坚韧,仿佛没有人能够彻底打垮他。但现在,Alpha又在这个只有他能看得到的隐蔽角落里朝他低声倾诉——他好累,他需要休息,他只想将这一晚发生的所有荒诞事情抛诸脑后然后一觉睡到天亮。
“啊?”塞维尔瞪大眼睛,感到一阵胆寒,“那么……那么撒加里他……?”
“……政治是复杂的东西,也是愚蠢的东西,塞维尔,它可以如手术刀般精准、优雅且致命,也可以像火药,一点火星就能炸成碎片,”埃尔温哑着嗓子说,“不同政党内部衍生出各种派系,各个派系又因为不同的政治观念、金钱利益、名誉和欲望彼此勾结、牵制,况且……”
“撒加里最初曝光的东西并没有给谁构成威胁,”埃尔温说,“但他知道不少事情,因为他和我父亲的关系非常……亲密。”
塞维尔呆愣地眨眨眼睛,后知后觉地张大嘴巴,几乎是用气声发出一点声音:“啊……?”
埃尔温闭了闭眼睛,暗哑的声音像是从胸腔内发出来:“撒加里在睡梦中被人分尸。盖布里奇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就立刻把那份名单藏了起来,因为这是祸根,也是能够保住性命的唯一途径。”
他的侧脸线条冷硬而坚决,眉骨与额发落下的阴翳遮蔽了深陷的双眼,明明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塞维尔却莫名替他感到哀伤。Omega不由得难受地绞紧了手指,又忍不住想要追逐着埃尔温移开的目光。他凑过脸去,绵软细腻的呼吸浅浅地洒在埃尔温绷起的嘴角上,喃喃细语:“但是,你都和我说了这么多了……”
“我的父亲努力了大半辈子,如此不择手段还只是触及到了上流社会的门槛,”他说,“他原本想要将名单作为自保的筹码,但撒加里的举动却让那些上流人士震怒。”
最后的下场?塞维尔愣愣地摇头,随后听见埃尔温用淡漠的口吻说:“我的父亲有一个名单。一个牵连着整个上层社会,记录着几乎所有政客、商业人士和司法人员在迪特里希产业下进行过消费的账单——”他的语速极缓极沉,“消费内容主要是非法的情色交易。迪特里希主要涉及的领域让他成为了最庞大的Omega供应商,也是唯一的、最安全稳定的供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