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我办公室,当着我全体员工的面儿说的话有多难听吗?啊?他万振庭说,你周密不喜欢万梓迎却还要和她订婚,这是在欺骗她的感情,你明明喜欢男人却还要和他们家联姻,这是在利用整个万家。呵,这些其实还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他甚至扬言要取消你们两个的订婚,要不是他太太追上来之后一个劲儿地拦着,说不相信周密是这样的人,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那你和万梓迎的婚事就彻底完了!”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周密还因为自己一直以来向家长隐瞒的事情终于败露而感到羞愧,那么此刻,当他听明白周显礼时至今日关注的重点仍不过是“利益”二字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想继续忍耐下去了,也终于喊出了几个月以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完了就完了!反正这事儿本来就是您一手操纵的,根本没经过我的同意!”
“你说什么?!”周显礼勃然大怒,嗓音也因此变得诡异而令人战栗。
“爸!我不想和万梓迎结婚,我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周显礼怒极反笑,“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要为了一个男人,置我周家于不仁不义?你要为了一个男人,把我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公司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周密气到委屈,如果这屋里的光线再亮一点,就可以看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同时也红了双眼,“爸,我不想做任何对咱们家或者公司不利的事,可是您还不明白吗?事到如今之所以发展成这样的局面,完全是您一手造成的啊!”
周显礼拍案而起差点儿把桌子震裂,“你再说一遍!”
周密被这一下着实吓到了,他从没见过他爸这个样子,心里一番挣扎过后,明白两个人如果只是一味地剑拔弩张,只会让局面愈发不可收拾,只得逼着自己放下情绪,缓和态度道:“爸,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两个吵个昏天黑地也于事无补,还是想想该怎么收场吧?这个录音不会凭空出现,最有可能就是吴家搞的鬼,他们想通过破坏我们和万家的关系来瓦解我们的势力。”
周显礼本来脸色铁青,听见周密的这番话才稍有缓和,只是语气依然恶劣,“不是有可能,肯定就是他们,我们和万家闹掰,他们是最大的受益人。所以周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修复两家之间的裂痕,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我来处理,但唯独有一件事,必须你亲自去做:我要你去万家表个态,告诉他们那段录音是有人故意伪造的,你本人根本就没说过那些话,你从小到大喜欢的就只有万梓迎一个。”
听到这套没有任何本质变化的解决方案,周密终于意识到自己和父亲已经再没什么好谈的了,因而拒绝得无比直截了当:“爸,您别想了,我是不会去的,我不想再欺骗万梓迎的感情,也不想对不起自己。如果您一定要我去,我也只会是去恳请万叔和晴姨,原谅我没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把自己对于订婚的态度亮明。”
“你做梦!”周显礼从桌子后面一步跨到周密身侧,指着他就骂:“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混账东西,我看你是被那个男□□勾了魂儿!”
“爸!”周密腾地转过身面对周显礼,由于距离太近而给人一种两人随时要动手的错觉,“你骂我可以,可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周密从高中时起就在个头儿上超过了他爸,而此时,周显礼也明显感觉到了两人身高所带来的颠倒感,只见他眯起眼睛后撤一步,指着窗边一小块儿被绕过窗帘的月光照亮的地方,如刽子手般居高临下道:“你给我跪到那儿去。”
周密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爸要干什么。
其实自打周密成年以来,周显礼就没再打过他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一次还是因为周密在高三时为了某个本不值得的人,翘了全区的一模考试去找吴浩龙打了一架。说来好笑,这两次的起因其实大同小异,只不过上一次的时候,周显礼没触及到最根本的东西,而这一次,他终于知晓了自己儿子的秘密。
双膝触地的那一刻,周密不再像少年时那般,心里早已没了哪怕一丝的恐惧。
周显礼从墙边立着的高球球包里抽出最重的那根铁杆,他手上的青筋还如多年前一般遒劲有力,“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和那个贱男人断了,然后向万家澄清。”
“爸,”周密出奇的平静,“我还是那句话,你骂我可以,但你没资格诋毁他。”
周密听见空气中破风的猎猎声,下一秒,脊背上球杆滚过的地方开始火辣辣的疼。周密不想否认自己是真的疼,只不过不是因为身后的棍棒——为了曲执,他受再多罪都无所谓。周密疼的,是只怕自己即使离经叛道,也无法再让曲执回到他身边。
周太太听见了屋里的声响,却因为周密关门时上了锁而无法冲进来阻拦,急得直在外面拍门哭喊。周密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向外望去,仰起头让冰冷的月光洒在自己因为忍痛而涨红的脸上,忽然觉得这栋房子就好像是一间华丽的牢房,纵使可以躲在里面安享一切,也关不住自己想要挣脱的欲望。
第63章 离家出走
自打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