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啊,我每一次叫你淮哥,里面全都是我的喜欢呢,你那么聪明,一定能听出来的,对吧?
但是我又想了想,好像不能那么自私,以后你和谁在一起,谁叫你淮哥都可以,只要你能快乐,我再难过也是可以的。
所以你要快乐啊,淮哥。
替我去看看别处的大山和湖泊吧,带着以后能让你快乐的人。
再见了,我最爱最爱的淮哥。
——阿融。
☆、番外二 宋衣
宋衣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怀上的这个孩子,她回想了一下那个凌乱的夜晚,那晚是她和陈琳最后一次通话,她本来已经放下了所有的身段想要去求得陈琳的原谅,可是电话接通陈琳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要结婚了。
讨好的话就那样梗在了她的喉头,直到挂了电话也没能说出口。
正好有人邀请她去一个酒会,也许是真的难过,她那晚喝了很多很多酒,她想,说不定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的那通电话还没有打出去,陈琳也在清河镇等着她的道歉,她们还能回到最初的样子。
可是醒来后,时光不但没能回溯,而且脱轨了。
她是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醒来的,她浑身赤|裸,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捂着额头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来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个月后,她怀孕了。
她拿到检查单的时候,是想过去做人流的,手术也预约好了,可是她摸了摸肚子,还是没能走进人流室。
过去陈琳总说她是个没有定性的人,就像风一样让人抓不住,总会让她感到害怕,怕她有一天会像风一样离开。做人流那天,她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这些话,她想,这个孩子是不是可以成为拴住她的中心?
于是她留下了这个孩子。
她带着孩子回过一次清河镇,她看到了陈琳和她的未婚夫,那个男人长得不英俊、身材也不高大,看上去也没什么钱的样子,但是那个时候陈琳脸上的笑容是她很久都没有看见过的、幸福的笑容,她看着怀里的孩子,默默离开了清河镇。
她是真的想成为一个好母亲的,可是她高估了自己。
那段时间,她的工作很忙,几乎没有时间去照顾孩子,于是她找了个保姆,每次她下了班,去抱孩子的时候,孩子总是哭的很厉害,她没带过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会手足无措。她问保姆为什么,保姆只说小孩子都这样,看医生,也检查不出来什么问题,她尽管着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孩子一天天瘦弱下去。
某一天,她把资料忘在了家里,半路回去拿的时候,她看到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画面,她的儿子在婴儿车里大哭,而保姆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电视,间或投给哇哇大哭的小婴儿一个带着厌恶的眼神。
宋衣被那种眼神深深刺痛,那是她的儿子,为什么要被别人那样对待?
她辞退了保姆,发誓自己也能照顾好儿子。
她再一次高估自己。
因为工作太忙,她有一次忘记了孩子,直到深夜回家时才想起儿子被遗忘在了工作室,她急忙赶回去,看到了发着高烧的儿子大哭,哭声很微弱,像只小猫一样,好像下一秒就会失去生机。
她终于明白,自己是个不合格的母亲。她把孩子交给了父母,虽然舍不得,但是孩子能平安长大,她也是高兴的。
因为对陈琳的愧疚和那一点残存的爱意,她不敢回去看儿子,每次只能偷偷在远处观望,看着陈琳逗她儿子时开心的笑脸,她的心逐渐变得麻木。
她再也没有回去看过她的儿子。
后来,长大成人的儿子目睹了她和一个女人的欢爱,他哄着眼质问她时,她手心里汗多的烟都要握不住了。
她强自镇定地冲儿子脸上吐了一口烟,笑着说:“我说了你别来打扰我,是你自己不听,你这样何必。”
然后,她进屋去继续未完成的欢爱,听着门外踉跄的脚步声消失,她才捂着眼睛倒在床上。
宋衣这么多年来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还是只会用这种让两个人都难受的方式解决问题。
这条路有多难她再清楚不过了,她不想让他因为她而受到嘲笑。
所以他可以没有她这个母亲,当然她也可以没有这个儿子。
只希望,他们的余生都好。
这样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