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风拂过山岗,绕过池塘,挟着细细碎碎的阳光跃到梨树下,卷起满地落叶。
梨树下有块石碑,一位白衣女子正卧在上方小憩。只见她肤若凝脂,一双睡凤眼,青丝如溪流般蜿蜒在她身下,树叶落下,却是穿体而过。
其实林月清不需要睡眠,她只是聚Jing会神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大约两天前,林月清在这石碑边醒来。前尘往事一片空白,也离不得这碑半步,稍有逾越,脑袋便会像被针扎般疼。
她有想过折梨枝把这石碑砍成两节,却发现自己除了这碑,什么也动不得,只得日里看、夜里看,只看见那石碑上边只刻了三大字:“林月清”,她心里有了猜想,她可能死了,这兴许是她的墓。
等等,她用过这名儿吗?罢了,有名儿总比没有好。
林月清思绪万千,那些“我是谁”“我在哪”的灵魂发问暂且不论,当务之急是离开这块石碑。她能感觉到在她逗留的这两天里,她的力量正在逐渐恢复,尤其夜间。兴许……她能借此突破“禁制”?
“嚓、嚓”长靴踏过土地,发出轻微的脚步声,林月清警惕地抬起头,仔细打量着来人。
来者扎着高马尾,二十余岁,一身黑色劲装被他穿得一丝不苟,腰间配一把长剑,整个人含蓄又凌厉。
他拔出了剑,向林月清一步步走来。那剑黑底金纹,手柄处镶一颗圆珠,叫人看了有些眩晕。
林月清没空想别的,只觉得自己有点危险。脚步声像催命符,一下下叩在林月清心上,她的身子绷得像弓。
来者不善!她这样想着,飞快计算着最佳逃跑路线。东边是一片树林,西边是上山的路。树林中剑挥不开,有利于藏匿,显然是不二之选,只要她能把这石碑毁去……
千钧一发之时,剑客选择在她面前蹲下,开始用那把剑刨土,对,用剑刨土。
林月清:???
土地质软,被他三两下刨开,露出一个红布包裹的物体,男人小心翼翼地用手去剥,是几个酒坛子。他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坛,把坑填好,坐在树下饮酒。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把林月清给看得有些许迷糊。所以她真的是只鬼,常人看不见的那种?还有,这人刚才是挖了她的坟吧?她的尸骨呢?他到底是谁?
他饮得不疾不徐,一滴酒都未溅出来,随后缓缓站起身来,动作稳健,丝毫不见醉意。
千百种疑问盘旋在林月清脑海里还未提出,在男人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强大的引力袭来,她来不及挣扎,两眼一黑。
林月清再次醒来时不知过了多久,夕阳已然西下。蜡烛跃动着,照得室内时明时暗:她察觉自己在一间古朴的房间里,诡异的“囍”字贴在窗户上、门上,纸张很皱,明显上了年头。
她看了看紧闭的门,情况开始复杂起来。
木门被一双布满茧子的手推开——是上午那个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