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担心方绥安跑得远,一个瞎子能跑多远呢。他怕方绥安的样子被人看到就麻烦了,好在这会是半夜,外面没人。
方绥安被找到的时候摔在了一个挺深的水坑里,他正在奋力往外爬,衣服吸水很快,他像是淋过一场大雨又翻山越岭的过客,浑身湿透,满是泥泞,不同的是,他没有收获任何沿途的景色,哪怕这一路只有几分钟,哪怕这一路尽是荒凉。只有他自己此刻知道心中的向往,看不到没关系,找不到也没关系,只要一直往前,总会遇到的,总会改变的。
魏子昂很是惊讶方绥安脸上不见悲伤,只有坚定的表情,他觉得奇怪,几个小时前这人还连哭带喊跟要疯了一样,这会是怎么了?他走过去把方绥安拉起来,然后看到对方身上除了泥水,还有许多伤痕,擦伤、撞伤,脸上也是斑斑血迹,几分钟的路程,对他来说像是浴血的战场,他在为谁而战呢?
才这么一会,方绥安就已经发起了烧,魏子昂明白这人可能是烧得有点糊涂,不敢耽搁,赶紧拉着人往回走,方绥安一开始挣扎了几下,很快就安静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回到房间,魏子昂给方绥安喂了药,怕人再跑,直接躺在旁边,这回,方绥安对他的行为再无反应。魏子昂怕再刺激他,也没敢靠近。
凌晨三点,花时闻从梦中惊醒,满头是汗,哪怕睡着了,也被噩梦折磨的疲惫不堪。他只能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望着窗外漆黑一片,平静的外表下是被囚禁的困兽,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手术的日子就快到了,他告诉自己等等,再等等。
方绥安大病了一场,人比之前更安静了。之前他在接受了自己眼睛的情况后,期待着手术,期待着重逢,期待着未来,偶尔还会挖苦嘲讽魏子昂,可现在,他就像这间屋子的一件摆设。他只在病好了之后跟魏子昂提过一个要求,就是把手机还给他,卡可以拔掉。然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魏子昂不知道他一个瞎子拿着没卡的手机能干什么,扔给他就没管。要说魏子昂这个人在想什么真的很难捉摸,方绥安自上次用死威胁过他之后,他没再动什么念头,一天三餐的伺候方绥安,方绥安洗澡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大喇喇地看,一开始方绥安不知道,后来察觉到了就直接不洗了,魏子昂再三承诺不会再随便进来方绥安才恢复了日常。他偶尔会盯着方绥安出神,好奇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沉迷一个人,不惜折断他的翅膀,用锁链把他捆在身边,是的,上次方绥安跑了一次后,他就把方绥安锁在了卧室,锁链够长,卧室随便走,就是打不开。
方绥安发现魏子昂要锁着自己的时候,没太大反应,像是早就知道果然如此一样,反正他也出不去,魏子昂连卧室门都上了锁,他更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