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一人足矣。
整个车队,由突击装甲车、多功能运兵车和运输卡车等几十辆各式军车组成,一路上浩浩荡荡,气势惊人,排成整齐的队列向蓉城进发。
……江北区,某处偏僻山村里一间昏暗的民房内,一个四十多岁有些发福的秃顶中年人,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把微微摇晃的旧椅子上,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上衣物印着几个歪歪斜斜的泥巴脚印,衣领处的口子也被扯掉了几颗,头发乱糟糟的,半边脸上肿的老高,明显刚被人扇过。
他身前的不远处,坐着几个人,有的喝着啤酒,有的在嚼着花生米,偶尔低声谈笑两句,轻蔑地瞟了一眼被绑的中年人,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的,给身旁肥壮的手下递了个眼色,他马上撸起袖子,走到中年人跟前,上去就是一脚踢在本就不结实的木椅子上,那个中年人没有防备,扑通一下从歪斜的椅子上摔了下来,脸庞结结实实地嗑在了地面上,嘴唇登时被牙齿给划破了,流出暗红色的血来。
「哎哟哟~老钱哪,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来来来,我扶你起来~」
那个膀大腰圆的打手,故意说着风凉话,从地上拉起疼得直哼哼的中年人,再次将他按在更加摇晃不稳的旧椅子上,拍拍他摔地更肿的脸颊,随意扯出一张抽纸,胡乱擦了擦他嘴上的血迹,扔在地上。
中年人眯着眼深深地盯眼前的人,似乎是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刻在心里,却一句话不说。
「老钱~钱科长!咱们热身也热过了,你呢,识抬举的话,就赶紧招了吧,咱兄弟跟你无冤无仇,并不想为难你,你可不要让兄弟我难做呀,啊?」
坐在一边瘦瘦高高的那个,抿了一口啤酒,貌似温和的劝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让我怎么招啊?」
中年人老钱,缓了几口气,淡然道。
「呵呵呵~老钱,你这就没意思了!」
瘦高个顿了顿,又道,「之前不是没给过你机会,让你出去避避风头,可你呢,带着那些东西,假装出了南涪区,在外面绕了一圈,暗中却偷偷熘到了江北区,还跑到纪委巡视组下榻的酒店附近住下,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呀?」
没想到自己一路注意,还是被人跟踪,最终功亏一篑,被人掳到这里来,老钱惨然一笑,根本不正面回答瘦高个的话,反而将他一军:「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我只告诉你,姓汪的,这件事已经捅上了天,不是你这条小小的走狗能摆平的,他姓秦的不行,姓刘的更是想都别想!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若是一条到走到黑,自愿给那帮王八蛋陪葬,我也不拦你!」
「哟呵~你他妈的还来劲了是吧?!老子看你就是欠收拾!!」
肥壮的胖子上去就是一脚蹬了出去,直接把老钱连人带椅子给踹倒,滑出去三四米的距离,这一脚蹬中了对方的肚子,半天没缓过劲来,趴在潮湿的地面上浑身颤抖。
等了两分钟,瘦高个给几个打手抬了抬下巴,几个人连忙把老钱像是拖一条快咽气的死狗一样拖了过来。
瘦高个此时脸色很不好,他缓缓走到老钱的身侧,蹲下身子,将他的脸转了过来面朝着自己,阴恻恻地说:「姓钱的,你自己在这挨打受苦不要紧,总该想想自己的老婆孩子吧?」
「你……你什么意思?」
老钱还是没缓过来,结结巴巴紧张地问道。
「呵呵,你真以为把老婆孩子送到国外去陪读念书,你自己一个人挨过去,就没事了是吧?」
说着,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把照片,甩在老钱的脸上。
老钱全身用力扭动着摆正了身体,仔细端详起照片,发现照片里的人,正是他的妻子和女儿,还都是在学校和公寓附近拍到的,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脸色涨得通红,眼睛里冒出带着绝望的凶光,疯狂地挣扎着坐起身叫骂道。
「姓汪的!!你只要敢动我老婆女儿一下,老子这条命就不要了,也要让你全家陪葬!!狗杂种,有能耐就打死老子,只要你打不死,你个狗日的就是个破鞋养的,就是个没后的死太监!我操尼玛,我操你全家!!」
显然,瘦高个的威胁,戳中了老钱的命门,此时,他已经陷入疯魔状态,血灌瞳仁,又叫又闹,挣扎着扑向几个走狗打手,直接张嘴就咬。
「妈的,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好!老子成全你,给我打!!」
瘦高个不注意,连着被老钱咬了好几口,手腕上留下深深的牙印,血都出来了,一时也激起了凶性,直接命令下重手。
他们抡拳打,用脚踩,拿椅子砸,甚至抽出皮带来,噼头盖脸地朝老钱的身上招呼,一时唰唰作响,伴随着痛苦沉闷的惨叫不绝于耳。
十几分钟后,昏暗且满是血腥味的民房内,中年胖子已经满脸是血,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颤抖着说:「别打了,别打了……」
瘦高个推开手下,撸着袖子吼道:「说!东西藏哪儿了?!」
「什么东西啊?大佬,我真的……不知道……」